程逸岸也在看他,不耐地挥手,似在责备自己多虑,霍昭黎见此,竟奇异地安下心来。
“惠可师弟,原来你在这里。”
惠能认出方才阻止鲁一络之人,用的是少林大力金刚指的至纯功夫,正自诧异,见了柯惠,疑窦顿解。
柯惠双手合十,垂首对惠能道:“阿弥陀佛,师兄万安。”
“你劝他人回头是岸,本心魔障,可曾消解?”
柯惠苦笑,“还是稍欠火候,难以重皈我佛。”
惠能口宣佛号,柯惠垂手退回原位。这时安绘云出声道:“逝者已矣,此事既然大白于天下,在座诸位心中有数,也就是了。现在咱们回到正题如何?”刘逸书伸手扯她手臂,被她重重甩开,“程逸岸毒害我父,杀人如麻,今日我安家定要将他错骨扬灰,以慰家父在天之灵!程逸岸,你滚出来!我知道你来了。”
群雄中也有不少亲故传闻命丧程逸岸之手,群情激奋,纷纷四顾找寻。
霍昭黎忍不住反驳道:“我大哥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杀人,是别人诬陷他的!”
听他换程逸岸作“大哥”,除少数知情人外,众人俱感意外。
安绘云一呆,随即冷笑,“原来那厮攀上了萧大侠后人的高枝,难怪敢大摇大摆地上来泗合山。不管他有什么靠山,今日天下英雄在此,自可明辨是非曲直。程逸岸是不折不扣的武林公敌,师门孽障,辛门主,要怎样发落,你说句话吧!”
辛逸农目光准确落到一人身上,厉声道:“逸岸,出来!”
程逸岸用双手抹掉脸上药粉,在众人注目下,缓缓走到辛逸农面前,漫不经心地拱手道:“辛门主金安。”
辛逸农皱了皱眉,“吊儿郎当的成什么样子?在师兄面前没规没矩。”
刘逸书等人均对这个师弟甚是关怀,听辛逸农的口气,便知他心中还是承认程逸岸是泗合门弟子,心中立时安定了大半。
程逸岸耸肩道:“辛门主贵人多忘事,我早已破出山门,不再是泗合门弟子了。”
辛逸农不自在地道:“那是你自己任性出走,又在江湖上败坏师门名声,我通牒各大门派将你除名,本是不得已的事。”程逸岸歪嘴笑笑,凑到辛逸农耳边,低声道:“因此只要我将‘南华心经’还回来,并说出修习之法,将功补过,便可重列门墙?”
说话声音虽不高,但左近多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怎会听不到他耳语?辛逸农甚是尴尬,怒道:“你在说什么浑话?”
程逸岸抬手作安抚状,“我一介弃徒,又在江湖上惹了这许多风波,如此污秽之身,辛门主肯出面襄助,自然不能是做白工的,这一节,程某省得,程某省得。”
辛逸农又要骂,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你是泗合门的弃徒,却是老夫唯一的得意高徒,怎能轻贱自己?”
“师伯!”郑连成惊讶。
“老伯!”霍昭黎惊喜。
“汪……前辈?”辛逸农困惑。
“汪施主。”惠能平静地道。
程逸岸还没转身,就听周围人一堆迥异的叫法向那人招呼而去,略一思索,即刻明白,遂转身道:“老头,我似乎没拜过师吧?你半路跳出来乱占便宜算什么?”
那老人一脸不满,“你小子似乎不怎么意外?”
“哪里,我惊讶得很!”程逸岸夸张地连退两步,“久仰‘狂刀’汪九畴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实是三生有幸。”他背完套话之后迅速变脸,“自称隐居山谷多年,却还会被雪盲所困,你以为我跟他一样好骗?分明就是前几日才来到泗合山等看热闹的吧!”他指指霍昭黎,满脸得意。想起方才霍昭黎与郑连成过招时,他本处劣势却突然返身回击,多半也是这老头从旁指点。
汪九畴哈哈大笑,“你这人果然好玩!不错,我在那谷中逗留日子不长,似乎原本那里便有人居住——为什么不立刻拆穿我?”
程逸岸摇头晃脑地道:“所谓一坠山崖,必有奇遇。如果我拆穿你,你得意感尽去,谁知还会不会教免钱的刀法。”
汪九畴苦笑,叹道:“你若有你义弟一分老实,老夫得徒如此,恐怕连做梦都会笑醒。”
程逸岸不屑地哼了声。
郑连成静候他们说完话,躬身下拜,道:“参见师伯,多日不见,丐帮上下,都想念得很。”
“好说好说。”汪九畴敷衍地拍拍他的肩,拉过程逸岸道,“来来,见过你师弟。”
郑连成看看辛逸农,面露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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