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就是嫌弃它。”为了让事情简单化,她顺水推舟地答,目光落在他握着她手腕的厚实掌心。“可以让我走了吗?”
“你这么讨厌我?”
“讨厌我的人是你。”
“即使我确实讨厌过,那也是针对以前的你。”他用着缓慢而庄严的声调说,目光如炬,沉着脸凝视她桀骛不驯的侧容。
“来不及了,以前我讨厌你是暂时的,现在却是永久的。”不管他说了什么,她都铁了心要将簪子还他,然后走人。
“你在怕什么?”他突然义正辞严扳住她的双肩,逼她不得不抬起脸看他,一时心神受到大震动。“小小一支簪子,会改变你什么,否则你为什么这么强硬?”在欺近她身际的同时,忽地嗅到一阵如兰似麝的香味,他顿感迷惘。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送我这簪子,基本上,我就是不想要。”她继续表现出坚不容摧的坚定,说罢又别过脸,不想看他那双仿若能够洞悉人心的深邃眸子,不想看他那张俊朗不羁的潇洒面容,不想看他颊边若有似无的浅浅梨涡。
“是你的味道吗?”他左张右望。
“什么?”他干嘛转移话题?
“真的,你身上好香!”他忍不住说道,又朝她靠近两步,汲取她身上独有的芬芳气息,引人好奇又陶醉。
“你、你做什么!”她被他暧昧的举止惹得心脏狂跳,头一回因着羞意而绯红整张脸及颈子,一把将他推开。
“对不起,我只是纳闷你身上为什么有这样的味道,如有冒犯的地方,请你不要介意。”邱海堂自觉尴尬的道歉。该死!他竟然做出类似登徒子的事?“但这簪子……”
“我说不要就不要,你烦不烦哪!”她气得大吼。
他退后几步。“好吧好吧,既然你不要,我收回就是,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戴上这簪子。”他忽地幽幽说道。
“你……”
于是下一秒,她逃开了,似逃难一般地迅速跑走。
她被他搞糊涂了,为什么要说这样莫名其妙的话?
他明明讨厌她的,不是吗?
千里迢迢将那名长工尹富自十里外的小城镇带回了“黑心园”,连绍俊的脸上尽是掩不住的疲惫。
尹富自五岁起便入了霍府作长工,和大小姐恰巧同龄,在之前,也不见他与小姐特别谈得来,而且他的个性系属忠厚老实,做起事来虽不是那么认真,但也未曾怠情失守,可以说是个恪尽本分的好奴才。
因此一路上连绍俊并没有刁难他,也没有先行询问他与小姐的事,倒是尹富显得相当不安,时常欲言又止,似乎有话想说。
直至返回府中,连绍俊终究还是没让他有机会说出想说的话,一切就让老爷来裁决吧,他不愿再这遭浑水。
踏进山水厅,该对质的、该出面的都到齐了,连绍俊简单行过礼后退至一旁,而尹富却“咚!”地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请老爷恕罪,尹富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做出任何侵犯大小姐身子的事,如有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霍千丘那张罩着寒霜的脸孔,两道犀利的目光犹如两枚冷箭朝他一射。
“你死了有用吗?还得了她的清白吗?”
“我、我……”霍千丘的暴吼让他缩紧脖子支支吾吾。“我真的没碰大小姐,那一个晚上,全是个误会……”
“误会?你把事情仔仔细细地说给我听!”
“那个晚上,大小姐的心情很不好,跑到酒窖里抱走了好多酒,我担心她于是跟在她后头一路追到后山,接着,她跑进眺云楼里拼命灌酒,我心想不对,于是打算跑回来通报连总管,怎么知道一踏出门槛便被人打晕,醒来时,已看到大小姐躺在我身边衣不蔽体……”
“够了!”霍千丘眼神狞恶地怒喝一声。“你的意思是说,这事是件被人设计好的阴谋,为了陷害你,也毁掉小刁的清白?”
“老爷啊,”尹富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小的跟了您十几年,说什么也不会做出背叛您的事,打从我卖进府里作长工,就决意一辈子为老爷您做事,何况小的即使有十个胆子,也万万不敢碰大小姐一根寒毛啊。”
慕君见情况不对,于是赶紧插话:“尹富,你以为随便发个誓、哭一哭就没事了吗?那天的情形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在发现你们的时候,你明明是清醒的,怎说有人将你打晕?这分明是推诿之辞!”
“小的没有!”尹富猛地抬起头,胀紫着脸激动地喊。“二夫人,请您说话一定要凭良心,当时小的头上还肿了一个大包,您明明也看见了,怎能说我人是清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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