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置若罔闻,甩都没甩一眼,照旧笑脸迎人接受大众的欢呼。
“可恶!”
两道细若柳梢的眉毛恼怒扬起,霍语珑粗鲁地重踹身后的椅子一脚,昂高下颚,愤而走进场子。
“小姐……”连绍俊一愕,却没上前阻止。
“你是什么东西?我在叫你,而你竟敢不理我?”对于这个高她整整一颗头的家伙,刁蛮千金气势不减。
看来这个少年的胆子不小,即使霍大小姐已经追到耳边冲着他鬼吼鬼叫,他还是坚持不理不睬。
“没关系,你以为不说话就没事吗?”发起狠的霍语珑,在一身漆黑的笼罩下更显阴森,双眼发出厉鬼似的鬼魅光芒。“我可提醒你在先,真惹毛了我,你也休想在京城里讨饭吃了。”
听到这句恐吓,少年停止笑容,身子转偏为正,瞪着这个凶恶扭曲的秀气脸庞,更加鄙夷地哼了一声。
“人人称你为‘刁蛮千金’,依我看,你不过是仗着家里财大势大的可悲千金,没教养、没礼貌、没气质、没半点女孩子该有的温柔婉约,”他将两手交横于胸前,不肩地撇撇唇。“先是霸道地抢人家位子,看了表演也不捧个人场拍拍手,对于你这只黑乌鸦的行径,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黑乌鸦?
这一身尊贵的黑、高雅的黑、神秘的黑、爹爹最爱的黑,竟被这个花脸鬼说成了黑乌鸦?
整个场子在少年出口反击之际,骤地停止了欢闹声,人人瞠大眼、竖直耳、捏把汗,为这少年“可以预见”的悲惨遭遇感到忧心忡忡。
“你、你说什么?”难以置信这世上还有人敢这样教训她。
“哦,原来你最大的可悲之处是在于耳背呀。”少年故作惋惜地叹息。“这也难怪,上梁不正下梁歪,老一辈的没烧好香,新一代的就出现报应。”见她震惊得无法反驳,他更加嚣张地朝前一步,将脸下压,鼻孔重重喷气到她脸上。
“问我是什么东西?我倒要问问,你又是什么玩意儿?”一张花脸盛满嘲弄厌恶的表情。
倔得不肯退开与他保持距离,即使个头不如他,她仍旧瞪大眼与他对视。
“我数到三,你最好快点跟我道歉!”
命令的语气恁地猖狂,该是精致丽色的水嫩娇颜,已经气得五官暴突、七窍生烟。
“道歉?好啊,你道歉我一定接受。”
“是你要跟我道歉!”气到浑身发抖,连视线焦距也无法集中。
“你休想!”冰冷的语气足以冻坏她的心脏。“还有我警告你,如果我真讨不到饭吃,你也不会好过!”
“一、二……”脸孔胀紫的霍语珑开始倒数,不过这招显然没有奏效,因为少年已经大摇大摆的掉头走人。
“一二三、三二一、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哈!一二三、三二一……”边走还边得意洋洋地摇头晃脑数数儿。
“你给我回来!”
她尖声叫嚷,还是唤不回这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花脸狮子郎。
刁蛮千金首度遇到敌手,没有丝毫忏悔,却只有变本加厉的决心……四年后
占地辽阔的霍家府邸,依山傍水,名唤“黑心园”。
环湖建造的楼阁厅堂轩廊亭榭,高低错落、布局灵活。
澄澈似镜的湖光水色,深涧曲折、绿荫夹道的蜿蜒山径,临水远眺的高阁楼台,临水而筑、错杂环列的桥闸堤岛。
层层风景环环相扣、迤逦相续,犹如一幅山叠叠永曲曲、院重重的长卷国画,可谓山不高而有峰峦起伏,水不深而有汪洋之感。
能生在这样的大户人家,霍语珑却从未抱有一颗感恩的心,只当这一切再理所当然不过。既是富家千金的命,就得学会任性、刁钻、嚣张、跋扈、泼辣等生存本能,要她去学所谓的三从四德,简直是狗屁不通!
所以,她讨厌楚楚动人、可怜兮兮的小女子,反感温柔贤淑、善解人意、乖巧听话的软弱个性,更极度排斥那种故作软绵绵、娇滴滴的声音——例如眼前这一个,连绍俊即将过门的妻子——汤应涵。
瞠大一双明媚杏眼,红滟滟的菱唇因过度吃惊而微启,傻傻地楞着不动。
“你刚刚说的……”长睫毛眨巴眨巴地闪动,按着胸口好生吃惊。“是骗人的吧?”
“我只喜欢欺负人,不喜欢骗人!”霍语珑很不友善地斜眼睥睨着对方,任性地施展坏脾气。“尤其是你这类型,是我生平最不屑的。所以呢,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绍俊哥是我的人,你想把他抢走,那可是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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