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三点综合起来,让季雅的脸色又怎么能不难看呢?
三匹马原是缓缓并行的,但一出了城门口,乔东风就说要和郭虹珠比赛看谁先跑到山顶。
提议一出,好胜心强的郭虹珠自然接下了战帖,压根就忘了她此行的目的,是要陪着她那「生病」的未婚夫到郊外踏青的。
两道快风扫过,待季雅回过神来时,只看见让她呛咳了老半天的滚滚黄沙。
她边咳边听见身后传来的抑笑声,很好,听得出他心情很好,但她不好,非常不好!
季雅挺高背脊,一双小手死抱住马颈不放,视线只敢往前不敢往下或往后。
「如果你笑完了,可以送我回去了吗?」
「回去?」
她听见了他的讥诮嗓音。
「如果我就这么让妳回去……」官至宝边说边踢了下马腹,让马儿缓缓跑起,「待会儿怎么向我的『未婚妻』、妳的义妹交代?」
「如果你还记得虹珠是你的未婚妻,就应该专心对她好。」
「夫子放心,我的记忆力一点也没丧失,我还记得很清楚,郭虹珠正是我一心想要甩脱的未婚妻。」
「你不应该这么做的……」
她将视线投远,远天好蓝,空气好甜,可她的心情,好糟!
「你这么做对她一点也不公平!」
他却只是冷冷回应。
「在感情的世界里,本来就没有公平只有情愿,她情愿对我好,我却只情愿对妳,这种事情本就无理可循。」
动情来得突然且汹涌,连他有时想想都会感到不可思议,张眼闭眼都是她的容颜,一呼一吸,全是对她的挂念,但这本就是感情的奥妙之处,不是吗?
所以他才会央求乔东风帮忙,先约出季雅,再设法和她单独相处,好让两个人可以把话说清楚。
「我不想听这些……」季雅闭上眼睛,语气音无奈,「至宝,你再听我一次,一次就好了,你带我回去好不好?」
「我不叫做至宝,我叫官十二!」
他用了之前和她胡闹时曾说过的话语,然后低低笑起。
「老实说,我比较喜欢妳喊我十二时的声调,温柔、沁蜜、呵宠,却又带着浓浓的无可奈何,还有夫子,妳忘了要我听话,是要付出代价的吗?」
她深吸口气,嗓音变恼,「你不要逼我用跳的!」
他哼笑,笑得满是挑衅,「我不会给妳机会的!」
话说完他猛扯缰绳,疼得马儿长嘶人立起,马儿不适地用力扭转脖子,一下子就挣开了季雅的手,在她被吓出尖叫,还以为就要摔到地上时,他伸手过来,将她带进自个儿怀里。
「放开我!放我下来!官至宝……官十二……」
她失声尖叫,他则回以大笑,并快速策马向前奔驰。
马儿虽老,却是同样怕疼,在吃过了官至宝的几鞭之后,便没命地撒蹄,快奔如疾电了。
狂风吹乱了季雅原是整齐的发髻,更吹乱了她向来的自制及礼教约束。
她闭紧眼睛,不断尖叫,不劳他吩咐,她早已整个人吓缩在他怀里,她用小手抱紧他的腰杆,方才那句恐吓话--你不要逼我用跳的!早已让风吹散了。
好可怕!
这就叫骑马?这根本是在玩命!
她在他怀中尖叫,他当没听到,俊唇上轻衔着的笑丝却不曾松下过,显见颇能享受她的这种反应。
眼见反抗无效,季雅逼自己闭上嘴巴,别让他再因此而感到得意,但为了表达她的不悦,她仍是消极抗议,闭上眼睛,不出声也不理他,一段路后,她感觉到了马儿正在往上爬行。
爬山了吗?
季雅害怕地想着,微微睁开一只眼睛,不看还好,愈看愈怕,是的,他们在爬山,策马爬山。
山路十分狭窄,一边紧捱着山壁,一边却是深不见底的深谷。
马儿边跑边带落了些小石子,哗啦啦滚落山谷的声音让人听了更害怕,她偷眼瞧他,却发现他不但不怕,甚至还在察觉到她的偷觑时,故意加快了些速度。
「慢……慢一点啦……」她不得不放弃消极的抗议,即使声如蚊蚋。
「妳说什么?」官至宝故意装做没听到。
「我说……慢、一、点!」她微微提高了音量。
「对不起,徒儿耳朵不太好,风声又大,或许我可以依妳的唇形来猜,请夫子转过身来看着我,然后再讲一遍。」
季雅咬唇寒着脸,决定不理会他的威胁,「随便你!」
愈快愈好,也好让他们快点追上前头的郭虹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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