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兄,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不送。」阎律点头。
拱手作揖后,温原和阎夜菱绕过银镖,缓缓走出别院。
眼看所有人相继离开别院,树下只剩下彼此,封曳秀再也压抑不了满腔愤怒,握拳瞪向他。
「你身上……一点酒味也没有!」她有些咬牙切齿。
「我从来不喝酒,我喝的是茶。」他坦白说道。
她狠狠抽气,彷佛听见心头的那把刀,重重砍向她的心头。既然不是喝酒,他却故意拿出酒壶装模作样,分明就是……分明就是……
「所以你果然早就晓得我待在树上?」更咬牙切齿了。
「一开始并不晓得,只是每日傍晚鸟儿总会回到树上栖息,今日鸟儿却只在天上盘旋不下,我才察觉到树上有人。」他轻抚着她僵硬的肩颈,像是安慰,却也像是吃豆腐。「妳错过了晚饭,饿吗?」
饿?不,她一点也不觉得饿,因为她气到快爆炸了!
早在左绍拖着刺客走后,她就觉得不对劲了,连温原那只有粗浅武功底子的人都能察觉甜豆和银镖的存在,左绍怎么可能会没发现?
阎律不吃甜豆,凭空出现一地甜豆岂不诡异?何况在月光的照映下,银镖利刃清楚折射出清冷蓝光,明显抹有剧毒,若是不小心让人踩着,铁定闹出人命,左绍身为贴身护卫,却没有仔细追查甜豆来源,甚至没将银镖拔除就离开,分明是早就知晓她的存在。
诸多蛛丝马迹串连在一起,她实在不得不怀疑,也许那名刺客压根儿就是被故意放进来,引诱她自投罗网,来个人赃俱获的──
这分明就是一场阴谋!
深吸一口气,她气恼地推开他的胸膛,转身就想走。
「曳秀。」他却拉住她,笑得十分宠溺。「兵不厌诈,妳该明了才是。」
她又气又恼,偏偏抗拒不了他魔魅的笑容,整颗芳心大乱,脑海不禁迅速浮现他沐浴时勾人模样,小脸顿时如熟透的石榴。
「是啊,所以我输得彻底。」她羞涩地别开眼。「……放手,我要回房了。」她咬着下唇,轻轻挣扎。
他加深笑意,寻思片刻,才如她所愿地放开手。
「我会差人准备一些妳爱吃的东西,回房后,记得吃饱再睡。」他站在原地,看着她转身离开。
她轻哼一声,气得不想理他,继续往前走去。
「还有,我很高兴妳终于不再喊我大人。」
月光下再次传来他清朗的笑声,她重重一愣,脚步有瞬间的停顿。
以往即便遇到再大的状况,她都能坚守立场,冷静应对,没想到今晚她却严重失控了,即便是因为愤怒,但这也清楚地印证出,她的心,其实早已因为他而变得不再平静……
握紧拳头,她芳心更乱,一路上未曾回头。
而就在她离开之后,阎律才缓缓拾起地上一颗甜豆,若有所思地低喃:「又是甜豆吗……」
「妳听说了吗?听说前日封姑娘救了大人一命呢。」
「我当然听说了,我还听说当时大人在沐浴。」
「没错没错,所以听说封姑娘什么都瞧见了。」
「都瞧见了?!那封姑娘的清白不就被毁了?」
「嘘,小声点,这话可不能乱传,要是给人听见就麻烦了。」
「我晓得,可大人他……封姑娘她……」
「所以重点来了,听说大人为了报恩,以及弥补封姑娘的清白,所以决定近期择日将封姑娘给迎娶回来呢!」
「老天!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可不是吗?咱们终于要有夫人了!」
叽哩呱啦、叽哩呱啦……兴奋的谈话声终于远去。
坐在云离亭里,封曳秀支手托腮,却是毫无睡意。
以往拜她敏锐耳力之赐,什么大小消息都逃不过她的耳朵,可如今,她却反倒希望自己耳力别那么好,至少,她实在不想再听见自己的清白是如何的被毁掉……
阎府占地辽阔,但无论她走到哪儿,下人们谈论的永远是她和阎律。
听说听说,一个听,一个说,不过短短两日,那晚的事便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事到如今,她也懒得费心追究究竟是谁在散播谣言,总之在阎律沐浴,而她什么都瞧见了,所以有人正努力地利用这点,将她和阎律的未来绑在一起,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只是择日迎娶……
唉,忍字头上一把刀,即便她已尽力隐忍,那把刀偏偏还是狠狠正中她的心头,让她想忍都忍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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