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阮慕光不禁痛苦地闭上眼睛。虽然他知道这只是爹劝他娶辨瑛表妹的借口,但他不得不承认爹说的没错,身为阮家唯一的独子,他身上负有延续香火的沉重责任,可是……唉,也罢!
他再度睁开了眼,暗黑的瞳中没有半丝情绪波动。
“好,我答应娶采瑛表妹为妻。”
既然失去了初儿,那他娶什么人为妻就一点差别也没有,爹既然希望他娶辨瑛为妻,那他就娶了吧!
☆☆☆☆☆☆
这一天,蟠龙山庄的大厅里红烛高燃,贺客盈门,成堆的贺礼不断地送人,恭贺的祝辞也不绝于耳。
今天,就是阮慕光与祝采瑛拜堂成亲的日子。
一等吉时到,头戴凤冠、身穿霞帔的新娘便在喜婆的搀扶下走进欠厅,虽然她头上覆着喜帕,但旁人依旧可以感受到她此刻喜悦娇羞的心情,但反观新郎倌……却仿佛像是个局外人似的,漠然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
阮慕光看着他的新娘缓缓地走近身边,心里却感受不到一丝喜悦之情,他此刻的心情与此时的喜气洋洋完全格格不入,他甚至必须强行按捺着想转身离开大厅的冲动。
这辈子,他唯一想娶的人就是初儿,失去了她,他的心就仿佛缺了个口,不论任何人都无法将之填满。
“一拜天地!”
听见这声高喊,阮慕光就像具没有生命的傀儡,木然地与新娘子一同行礼。恍惚中,他想起了当初他对初儿许下的承诺——你爹不爱你,有我爱你;你娘离开你,有我陪往你身边。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也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二拜高堂!”
他再度木然地行礼,心里想的却是他与初儿在彼此交付身心后的某一日,初儿所允诺的话语——好,我答应你,别再过问上一代的事,别让与我们无关的事将我们分开。
“夫妻交拜!”
他僵着身子,痛苦地闭上眼,脑中浮现了那日在暗风堡中,她为了替他挡掉江坤风的攻击而受了伤,却还勇敢而坚定地对他说——你能为我舍命,我自然也能为了你而拼命。我们既是同月同日同时生,若能同月同日同时死,倒也挺凄美的,你说是不?
他再度睁开眼,望着站在眼前的采瑛表妹,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与她行交拜礼,若他那么做了,不啻是负了初儿,他做不到呀!
“慕光。你在发什么愣?现在该夫妻交拜了呀!”
阮仲寰出声催促。
阮慕光正感为难时,心蓦然一阵抽紧,他像感应到什么似的霍然转头望向厅外,瞥见远处的一棵树下隐匿着一抹纤巧的身影。
“初儿?!”他的心脏急剧地狂跳,原以为已如槁木死灰的心,在这一刹那恢复了生命。
其实距离这么远,他根本不可能看清树后那个人的容貌,但他就是对那身影感到莫名的熟悉,他几乎屏住呼吸,心如擂鼓地剧烈跳动,热烫烫的血液在他的血管里澎湃激荡。
此刻他的眼中已看不见面前的新娘和一旁的贺客,他的耳朵也已听不见众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他毫不犹豫地抛下了仍等着要夫妻交拜的新娘,以风一般的惊人速度奔出了大厅。
他的举动令贺客哗然,祝采瑛忍不住悄悄掀开喜帕的一角,正巧看见阮慕光弃她而去的背影,她不敢置信地僵住了,难堪与心碎的泪水迅速毁去了她精心打扮的妆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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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儿7”
阮慕光迅速来到他刚才瞥见有人影藏匿的地方,然而,别说是他朝朝暮暮所思念的人儿丁,这里根本就连半个人影也没有!
难道,刚才那道熟悉的人影是他思念过度而产生的幻影?
不!即使只是幻影,也该让他看一眼再消失,也该让他对着她的幻影倾诉思念与爱意,可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连半半个虚无的幻影也没有!
才刚满怀着激切的期盼,却在刹那间幻灭,这种由天堂瞬间坠人地狱的痛苦,仿佛将他打入绝望的万丈深渊中。
“初儿!”他痛苦地嘶喊,抡起拳头击向树干,力道之大差点将树劈成了两半,而被他内力震得沙沙作响的树叶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嘲笑他明知初儿都已经死了,却还痴心妄想着她能死而复生地与他长相厮守。
他回过头,看着大厅内的一片喜气和众多贺客,他的脚就宛如铐上了千斤重的锁链,怎么也无法迈廾步伐走回大厅。
他实在无法娶采瑛表妹为妻呀!如果他真的勉强娶了她,不但是背叛了初儿,更会误了她的一生,毕竟他此生所有的情与爱,早已毫不保留的给了初儿,他再也没有多余的心去爱另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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