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没错,这里是不经人工雕琢的世外桃源,依顺着自然大道而行,有着最原始的古朴与最恬适的幽静,而他一个外来人,根本没有资格去改变这里的一切。
况且他大仇未报,根本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今日有幸巧入宝山,已经是上天给他最大的恩惠,他应该做的是珍惜而不是企图的想去改变它。
能与这片幽谷融入的人,放眼天下,恐怕只有像蝶儿这种尚未被浮世所染,且事事无谓、容易满足的人才够资格。
而他与这里怎么也格格不人,因为他的心布满了复仇的阴影,无法安静也无法满足,更快乐不起来。
古承天还想再和她说些什么,一转头发现蝶儿已经睡了,瞧她睡得如此香甜,他忍不住伸手爱怜地碰碰她的粉颊,但一触及她柔嫩的面颊,他马上就后悔了,在对她存有非分之想的同时,他怎能再不知死活的碰触她,这简直是引火自焚。
他摇摇头在她身旁躺下,她这么好睡,但他今晚可就惨!
“翟姬,事情办得如何了?”略显老迈却不失宏亮的声音,冷冷地从隔着黑布幕的座位上传来。
翟姬身着一身火红的衣服,不动地站在空旷的大殿上,绝美的脸上冷若冰霜。
“禀尊者,古承天已跌落山崖。”
“你办事愈来愈无法让人信任了。”
翟姬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地又恢复向无表情。原来藏元鲁达这只老狐狸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尊者,您要的天书,属下自当竭尽所能的呈上。”她虚应着,苦不是受制于这只老狐狸的毒药控制,她早就杀了他。
“哼!说得好听,人都已经让你给推下谷了。”藏元鲁达冷哼着。就凭翟姬这丫头片子也想和他玩心机?还差远了!“别忘了,如果他死,你也活不了,别以为你耍的那点小手段能瞒过本座的双眼。”
“属下绝无此意。”
“那你的意思是黑衣双煞说谎?”藏元鲁达阴冷的眼神透过黑布幕,直逼翟姬。
“黑衣双煞”是他特地设来监视手下办事的左右手,负责禀报下属在外的一切行为,但并未握有生杀大权,因为他才是那个能掌控个人生死的主宰者,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与他共享这项特权。
“属下不敢。”
“本座看你不但是敢,而且是愈来愈大胆,愈来愈没把本座放在眼里了。”藏元鲁达怒讥着,“你明知道本座要活捉古承天,你还把他推下谷。”
“属下不敢。”翟姬语气淡淡地重复着这句千篇一律的讨饶词,要不是为了今天的那一份解药,她真想转头就走,根本不想再和他说下去。至于古承天为何会坠崖,那其实是个意外,但她不想解释。
“既然你忘了咱们的约定,那就别怪本座不客气。”翟姬是唯一能解天书之谜的人,杀不得,但她愈来愈难控制,他得想个能将她牢牢困在手掌中的办法。
又来这一套。翟姬心里已经有底,知道今天是要不到解药了,于是转身就走,在这儿多待上一刻只会令她更觉得恶心。
受不了翟姬不把他放在眼里,藏元鲁达气极的叫住她:“别以为毒发时忍一忍就算了,要知道这‘蚀心散’可是会一点一点地把你的五脏六腑都给蚀了。”
翟姬停下脚步,满眼恨意地瞪着那一片黑布幕,忍着气等他的下文。
见她屈服,藏元鲁达这才满意的继续说.“本座算出古承天并未死,天书一定还在他身上,你知道该如何做了吧?”
“是。”该死的老狐狸!
“这是十五天份的解药。”他从布幕后丢出一瓶解药,“本座命你十五天内取回天书,若你逾时未回来覆命,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属下明白。”翟姬将手中的药瓶当是藏元鲁达的颈子般紧握着,恨不得能立即将他掐死,若不是她还有事情未办,她早就和他同归于尽,又何必受他控制、受他凌虐。
“很好!”藏元鲁达虚假的笑声有一声没一声地充斥在空荡的大厅内,听起来令人备感毛骨悚然。
翟姬隐忍着杀意,恨慢地瞪着已无声音的黑布幕。
迟早有一天,她绝对会让藏元鲁达死无葬身之地!
“身上黏黏的,真想舒服的洗个澡。”被限制只能待在床上的古承天,嫌恶的闻着身上的味道,他已经好几天没洗过澡了,若再不让他洗澡,身上的这股怪味迟早会把他熏晕。
要不是蝶儿这个小魔女拿了几颗小石子在床边布了一个“龙困浅滩”的阵式,把他困在床上不得脱困,他也不用这么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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