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好些日子没见,真巧在这儿遇上呢!”
“史二小姐?”
令狐雅鄘讶然望着她,接着,缓缓露出一抹笑。
“什么史二小姐,那是给外人喊的,姐夫该喊我小姨子才对!”说着,璇莹美眸流盼,往他身边的妓女一睐。“姑娘,可否劳烦你让个位子,方便我和我姐夫说几句话?”
那名妓女手里拿着一柄桃花扇,半掩容颜,只露出一双饱含兴味的美眸,似笑非笑地瞅着她。接着,又朝雅鄘身边另一个女子使了个眼色,两女便双双起身,袅袅婷婷地走到另一头去。
而满场在座的,一听到璇莹喊出“姐夫”二字,早傻住了,又见她一副磨刀霍霍、来势汹汹的模样,便转头忙碌起来,敬酒的敬酒、吃菜的吃菜,无人敢多看他们一眼。
“姐夫,您可真懂得享福啊!”
“好说。”
“你见了我这张脸,难道一点也不觉得良心不安吗?”
“为何不安?”
“我姐姐怀着身孕,你却在这儿风流快活,还问为何?”
“这个嘛……”
令狐雅鄘摸摸鼻子,耸了耸肩,就算回答。
史璇莹狠瞪着他——好啊,放着怀孕的妻子不顾,狎妓出游,被自己的小姨子撞见了,非但没有一丝愧色,还理所当然似的——
连她看了都这么心痛,姐姐知道姐夫在外是这模样,要怎么承受呢?
令狐雅鄘不禁暗自苦笑。这妮子究竟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只是街道上偶然遇见了,便追过来替姐姐讨公道吗?
“你胆子可真不小,敢如此对待我姐姐!”她眼睛几乎闪闪发亮了。
“这个嘛,我胆子素来不小,只是话说回来,我究竟如何对待令姐了?”令狐雅鄘啼笑皆非地瞅着她。“难道我虐了她?”
“谁说不是呢!”璇莹冷冷回道。
“唔……你说是就是吧,那么,小姨子可听令姐抱怨过半句?”他懒洋洋地睨她一眼。
“你——”史璇莹双眸几乎着火。
气死人!她早说嫁人没半点好处,何况,当初她就百般不愿让姐姐嫁给此君,如今果然恶梦成真!
令狐雅鄘注视她耳颊通红的模样,嘴角一勾。这张脸容明明和他妻子一模一样,却又如此不同。
璇翎即便生气,也是淡淡的,冷着脸,如冰如霜,谁近了她的身,心头便像被一大片软针绵绵密密地刺着,教人心乱如麻,互不知所措……
“怎么着?气坏了?”
他炯亮的双眼盯着她,忽而低笑起来。
看来今次可得罪她一回了。眼下的场合不适合她多做停留,留久了只怕坏事。
“很想直接冲回家里,同你爹爹告状是吗?那就快去啊,省得留在这里败我的兴致。”
唉,虽是同一张脸,这妮子却无法激起他一丝温柔,反教他无端思念起娇妻了。
“还不走?要坐我的轿子回去吗?”他打趣道。
“哼!”走着瞧!
史璇莹气鼓鼓地瞪他一眼,才忿忿转身。
临去时,她不经意往窗边那两名艺妓瞧去,其中手持桃花扇的那个,左右随着一名丫头,捧着一把似乎颇为名贵的古琴,上头还镶嵌着质地上等的翠绿碧玉。
那艺妓目不转睛地直视她,盈满雾气的桃花眼却读不出心思。
史璇莹眉头一拧,掉头便走,来去像是一阵旋风。
令狐雅鄘等她一下楼,便起身凭栏而立,寻着她的背影,直到亲眼目送她登上自家的轿子,垂下帘幔为止。“听闻尊夫人和那姑娘是孪生女?”绿琴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如春风沐人。
“如此绝色,难怪大人这般魂牵梦系……”
令狐雅鄘听了,叹道:“是啊,幸好过门的不是这一位,万幸、万幸!”
想起新婚夜的惊魂,至今仍教人难忘。领教过这位“拜过堂的小姨子”的与众不同之后,没盯着她,还真怕她闯出什么祸呢!
自从姐姐出阁后,家里一夕间冷清了许多。
爹爹是公务繁忙,难得见上一面,娘亲又爱叨叨絮絮,她巴不得躲得越远越好。昔日能说话的伴儿,原来只有姐姐而已,而今见了姐夫,对姐姐的思念益发不可收拾。
璇莹失魂落魄地端坐轿中,思量片刻,便倾身吩咐轿夫。“先别回家了,往令狐府。”
心不晓得为什么跳得又猛又急,她有满肚子话想问。
姐姐嫁了人,当真过得好么?许给那样风流的丈夫,有何幸福可言?
到了目的地,通报了身份,下人立刻领着她一路穿过花厅,往最偏东的书斋而去,沿途瞧见的家丁莫不满脸惊异,有的甚至看呆了,忘了手边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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