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真的很无聊耶!打击你们有什么好处?”沈佑希十分愤慨。
齐御群淡笑,“反正宫里多得是这种耳语与是非,母妃和我都已习惯了,也不当一回事;直到皇兄们先后死于非命,谣言也愈演愈烈,甚至说是母妃和我在背后策划这一切……”
“捏造这些话的人真的很愚蠢,就算你们真的觊觎王位,怎么可能笨到策动这种三两下就会被发现的阴谋?这样的手法也太粗糙了!”
她对他的信心虽然让齐御群很高兴,却也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他们的话也算合理,因为不甘多年来花费的心血白费,所以母妃和我做出那样的事……很多人对这样的传闻深信不疑,而最后,这些闹得满城风雨的谣言终于传进父王耳里,某天他来到母妃和我居住的宫殿……”
“他该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父王没有直接明说,不过的确是那样的意思……”齐御群的唇畔泛起一丝苦涩,“但由于毫无证据,因此他最后只下令要我们搬出皇宫,免得明皇后会触景生情。”
沈佑希不禁猛摇头,这样的对待对他们而言情何以堪,又何尝公平?
“此事让母妃受到很大的打击,出宫不到一年便抑郁而终,临终前,她将我托给自小看着她长大的朱伯,请他好好照顾我;而当我确知父王不会出现在母妃的葬礼后,我便决定每天饮酒作乐就好,反正努力已经毫无意义。”
“但既然天枢王希望您能重新考虑继位之事,这就代表后来他还是相信了你们的清白,并且正视到您的存在了不是吗?”
“那已是好几年后的事了。”齐御群淡漠的撇唇,“母妃去世后不久,一直郁郁寡欢的明皇后也离世了,他后来迎进的丽妃未能怀上皇室血脉,因此他惊觉到可能就只剩我这个子嗣了,加上多年来始终查不到我谋害两位皇兄的证据,因此他选择相信。
逐渐的,父王开始会召我进宫,像今天这样闲谈作乐,似乎是希望能改善我们之间的感情;只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长年造成的隔阂岂是单靠这几年的补偿就能改善?”
他轻描淡写的口吻让沈佑希的心情变得十分沉重——她从没想过他竟会有这么灰暗的过往,她一直认为他只是个被宠坏的大少爷……
也是此时她才明白,当她批评他时,朱先生为何还会说不了解一切的她其实并没有资格说出那样的话语!
原来他其实并不像她所看到的那样一无是处,只是刻意藏起了原有的光芒……
特别是让他变成这样的人还是他的亲生父亲!
“这才是您不想坐上王位的真正原因对吧?”凝视着他俊美慑人的侧脸,沈佑希突然萌生出想上前抱住他的冲动。
他的内心想必很矛盾也很痛苦……这样的他让她很是心疼。
但碍于矜持与面子,最后她还是强压下这样的念头,只是深深的望着他,满心的不舍。
“我是不想被人说成我是捡了现成的王位,不过我本身也不适合那个位置,你看过一个国家的天子会这么荒淫无度的吗?”他扬唇一笑。
“我不相信那是真正的您。”那只不过是他的保护色罢了。
“这个嘛……”
齐御群正要开口,突然一阵风莫名吹起。
被吹落树梢,如火焰般的花朵攫住了沈佑希的注意力,“这些是什么?我还当满园只栽种了牡丹花呢!没注意到树枝上竟也开满这么艳红的花朵。”
“这些是五月的当令之花——端阳花。”随手接下一朵,别在衣裙翻飞的沈佑希发上。齐御群扬笑解释,“唐朝诗人白居易的“火树风来翻绛焰,琼枝日出晒红纱”就是在写它,女子通常会将石榴花别在发上,除了可以避开五月酷暑的伤害,还能祈求吉祥多子。”
夏季即将到来,天枢国会转为炎热,他开始担心她会被影响。
“谁要祈求多子来着?多事!”瞪着近在眼前的英挺脸庞,沈佑希红着俏脸斥道。
而齐御群只是深深注视着她那比端阳花还娇艳的面容,心湖激荡不已。
他一直没告诉她——今日的她远比他所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来得更俏美动人,让他得时时刻刻保持理智,否则就会像个情窦初开的呆子般,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无法移开目光……可惜齐御群心底的柔情只维持到离开宫廷,因为自那之后,他一直在闹肚子!
“丽妃娘娘该不会事先在三皇子的酒里掺了什么吧?他已经不舒服一整天了!”朱定邦忧心如焚,“大夫们开的药也始终不见效,我想进宫去请太医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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