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安静,喜欢那种安逸、那种超脱。
他静静地走着。
为什么放弃了自己的希望?他默默地在心里问着自己。是真的想清楚了吗?
不可否认,丛生和月如西对他想法的改变是很有影响的。一个孩子和一个女人,他们懂的都比他多。他是一个鲜少去思考的人,也不想去管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他只随性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本来这次也不该例外的,但命运无常,偏偏天御剑出现了,偏偏他与丛生和月如西短短地相处了几天,而这短短的几天让他开始思考一些东西。他确实已经没有勇气再对丛觉出手了,做出那个决定,他挣扎了很久很久,而一旦行动失败,再做决定便很难很难。不忍见他痛苦,不忍见他惊惶,一次的阴影让他无法再狠下心肠。所以,他放弃了,尽管他是那么不愿意。其实,不放弃又如何呢?他们相距得太远,无法走到一起的。
想通了吗?也许吧,至少不再那么执着了。
正是因为你执念于自己的身世,你才无法成人,也不能成佛。
成人还是成佛?他能成人吗?如果不能,那便成佛吧,只是像他这种不人不妖的东西,能成佛吗?所以他才想去找雪央雍,因为只有他才救赎得了他。
一个雪白的东西跑到他的脚边,他低头一看,是一只很小的、雪白的兔子,有着一双红色的眼睛,正仰头看着他。
他微微地笑了,蹲下身子,将它抱到怀中,轻柔地抚摸着它一身的雪白,它舒适惬意地眯上眼睛,很安然、很放心地趴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动。
“你从哪儿来的?”他轻轻地问它,“你有家吗?如果你是一个人,那就和我一起吧,我们一起去找雪央雍,你说好不好?”
兔子当然是不会回答他的,而他就当它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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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寒风扬起丛觉银色的长发,月光下,他抱剑而立,仰望星空。
他感觉到阵阵寒意,这样的夜晚,他本不该站在外面的,但他还是出来了,只有他一个人。
“你不会孤独的。”他低低地说道,“希望你能找到你要找的人。”
从此以后便是各奔东西了吧?以后或许再也不会见面,数十年以后,他可能已归于尘土,而他——轩辕荐一,应该还是那副模样吧,温文尔雅、不食人间烟火的。
但记忆是永不磨灭的,曾经的欢笑早已印在他的心里,而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就让它随风而逝吧。他从没有恨过他,现在留在他脑海的也只是他对他种种的好处。
轩辕荐一是一个让人恨不起来的男人,不管他做错了什么,不管他做得有多错,谁也恨不了他。一个人若能如此,便不再像人了。
轩辕荐一——是人吗?他当然不是,人会老,他不会;人没有法力,他有;人有七情六欲,他的心是冷的,感情太淡。
他为什么不是人?他为什么会在雾谷?他为什么那么孤独?他究竟是谁?
一连串的问题,在丛生那里,丛觉得到了答案。
轩辕荐一是个半神,他的体内流着一半人的血、一半神的血。凡间女子与神界男子相恋,为了能厮守终生,他们隐居到雾谷,可惜人类太容易老了,随着岁月的流逝,那凡间女子的容颜变老、变丑,终于有一天,她无法再忍受与恋人之间的差距,选择了死亡。而那神界男子痛不欲生,竟追随她去了,他们唯一留下的便是他们的独子——轩辕荐一。面对双亲的先后离世,他并没有伤心难过,他认为是他们遗弃了他,他们是不值得他原谅的。从此以后,他就是一个人,并且他认为他从来都是一个人。
是啊,他独自一人生存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不孤独?
丛觉轻叹,孤独了那么久,当轩辕荐一第一次看到从外面世界来的他,心情想必是雀跃的吧,而他终是无法伴他长久,他有他要做的事情,有他要守护的人,他毕竟只是一个凡人。
风愈加冷了,剑也是刺骨的冰凉。
他忍不住瑟缩了下。
“告诉我吧,你还要在这儿站多久?”月如西站到了他的身后,凉凉地问他。她的手里拿着一件白色的披风。
他回头,静默了一秒钟,转过身面对她。
“怎么出来了?外面很冷。”
“怕你冻着,给你送披风过来,要是把你冻病了,明天没人娶我怎么办?”她开着玩笑,为他披上披风,系好了带子。
“你给我披这个……颜色?”他拉了拉披风,看到那亮眼的白色,觉得有些不自在。以前他穿惯了黑衣,今天月如西给他换了件青衫,而现在,她居然为他披上了白色披风,感觉好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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