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笑容不减,又道:“姑娘一个人出门在外,理当事事小心!何况,姑娘人长得又这么美……”
听这书生居然在称赞自己,她的嘴角不禁扬起一点笑弧,脸色也大为缓和。
书生柔声道:“姑娘不但人长得美,鞭法更是高明得很!其实姑娘不必随时随地亮出鞭子,你只需往高处这么一站,旁人定会以为姑娘是一位了不起的女侠,定会退让三分的!”
听着听着,她连眼波也变得柔和许多,终于忍不住问道:“真的吗?”
“真的!只不过……”书生故意顿了顿语声。
武天骄果然忍不住追问:“不过什么?”
书生在她的耳边轻轻道了句:“只不过姑娘再持起鞭子往高处这么一站,只怕这天底下没一个男子敢娶你为妻!”一言才毕,他已大笑着往外走。
武天骄站在原地,气得指尖都抖了起来,猛地抓起桌上的茶盏掷了过去。
茶盏扔了个空,“咯”的一声摔在地上,碎了。
书生的背影已消失在人群里。
她不解气地猛踢一下桌脚,“砰”的一声,桌子晃了晃,她却咬着嘴唇缓缓蹲下,一手揉着脚尖,眼眶泛红。
这时,又有一些客官步入凉棚,她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看随手搁在桌子一角的夜明珠,这一看,她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是哪个不长眼的小贼偷换了本姑娘的夜明珠?”
武天骄眼中喷火地逐个扫视在场的人,众人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无辜的表情不像装出来的。
瞪着桌上一粒普通的白色珠子,她憋着一股子闷气怔怔地站着发愣。
蓦然,一阵马嘶声响起,她闻声一惊,“胭脂?”人已匆匆奔出凉棚,奔至拴马的木桩前一看,只见四个彪形大汉正七手八脚地用几捆麻绳将她的胭脂马横绑在两根粗壮的原木上。
她又惊又怒,大声喝问:“你们在做什么?快把我的马解下来!”
四个壮汉一看形势不妙,齐力扛起绑着马儿的两根原木,健步如飞,往码头那边急速奔逃。
“站住!”
武天骄不断推开挡路的人群、板车,眼睛一直盯着奔逃中的四名壮汉,猝然,她两眼一亮,冲着前方一个颇为眼熟的背影,放声疾呼:“书呆子!书呆子!快帮我拦下那四个偷马的贼!”
凉棚里邂逅的那个书生此刻恰巧在码头上,他四处张望着似乎在找什么人。听到不远处的疾呼,他愣了一愣,一回头就看到四个壮汉正扛着绑在原木上的胭脂马,从他身后猛冲上来。
书生万分吃惊地看了看那匹不断哀嘶的马儿,又瞅一瞅四个气势汹汹的壮汉,不等他们撞上来,他已自觉地往旁侧退让三步。
四人一马与他擦身而过,顺着一块踏板“噔噔噔”跳上一艘货船。船老大起了锚将船驶离渡口。
追至岸边的武天骄眼睁睁地看着那艘货船载着胭脂马渐去渐远,书生却在此时不痛不痒地问了一句:“那是你的马?”他方才离开凉棚时就看到那四名壮汉正试图偷骑胭脂马,但马儿性子烈,除了主人竟不让旁人骑,现在可好,四人索性将它绑了去。
武天骄转过头来,一言不发地瞪着他。
被那两道想要宰人似的凶光一瞪,书生脊梁骨发虚,一只脚已悄悄往后挪了一步。
武天骄却在此时发火了,“你个书呆!叫你拦住他们,你为何不拦?”
这可好,姑娘家是把今日所受的窝囊气一股脑儿往他身上发,一面怒吼,一面甩开了手中的长鞭。
书生慌忙摆手,“慢来慢来!”
“你还有什么话说?”武天骄瞪着书生。
书生很诚恳地劝道:“小生知道吃辣椒很容易上火,一旦上火就很容易暴躁,一旦暴躁就很容易变老变丑,就像姑娘现在的这张脸,喝!真的真的已变得非常非常的丑!”
“你、你……”一根鞭子抖呀抖地指着他,武天骄气得头发都一根根竖了起来,“你说什么风凉话?本姑娘的马都被人盗了去,你还笑嘻嘻的不知悔改,我看你是真个皮痒讨打来的!”
书生仍是笑嘻嘻地答:“是是是!姑娘丢了马,理当小生来忏悔。小生只是担心,下回姑娘再丢了情郎,是不是也要小生来姑娘的泪枕边忏悔个三天三夜?”
武天骄气得够呛,火辣辣的一鞭子赏过去,书生却站在原地不闪不避。
鞭子即将抽到他身上时,她却惊呼一声,使劲往回一收鞭子,鞭梢擦着他的衣衫旋了回去。她跺着脚,又气又恼,“你是呆子啊?人家要打你,你都不晓得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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