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悦离马上答话。“不想。”
那小姐被顶得脸一阵青自。她呼了口气,说:“好了,这事打住。侯爷还是过来坐下,好好跟我谈一下方才那笔交易吧!”
不料,杭悦离压根儿不理她,他径自蹲在稻禾身旁,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
“稻禾,来,小心,有没有怎么样?”
他一看到稻禾哭花的脸,就微笑。“那么痛啊?都哭成小花猫了。”
“我……我哪有?”稻禾哽咽的说,拿袖子擦眼泪。
“嘘,不要这样擦,你脸颊会痛。”他用哄孩子的方式说。
他摸上她刚刚被赏了巴掌、仍有些红肿的面颊,轻轻地摩挲着。被他这样一安抚,稻禾又想哭了,高兴得想哭。
原来,他都看在眼里,他知道她的委屈与疼痛。
“头还晕吗?”他问。
“我可以自己起来。”稻禾嘴上这么说,不过试了几次,脚还是不稳地发抖。
“别逞强,我抱你吧!”
稻禾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个温暖结实的怀抱围住。杭悦离一站起来,她的视线便居高临下,将那些小姐既错愕又羞怒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杭悦离看看天色。“糟糕,天都黄了,晚餐还没煮。”他说:“先来点餐前点心吧!你和大宝他们想吃什么?我这就去弄。”
稻禾戳戳他,要他看一下背后那些如深宫怨妇般的女人。
可杭悦离还是不理,以她为优先。“快说吧,想吃什么?”
“好好好,我去问大宝他们。”稻禾想赶快躲开这些女人。
“好,那我们去问大宝他们。”说完,杭悦离竟就这样抱着稻禾走出屋子,不仅屋里那桌客人傻眼,稻禾也倒抽一口气。
“侯爷!你情愿就这样贬到穷州?”那高贵的千金恼羞成怒地吼,全失了大家闺秀的温柔。
杭悦离停住脚步,转过头,笑道:“抱歉,诸位,天快黑了,寒舍鄙陋,做出的菜可能不合胃口,不留诸位便饭了。您们请回吧!”
“杭悦离!”见杭悦离没回答问题就走,那千金更是火大地直呼其名。“你不要后悔喔!我爹爹什么都做得到!”
稻禾听得心登地一跳,紧紧抓住杭悦离的衣襟。
杭悦离对她笑了一下,好像在说:没事,你不要担心。
那千金又冷笑。“你可能会得罪全禁国最有权决定你仕途的人,你最好考虑清楚。”
杭悦离仍是背对着众人,说:“对我来说,娶一个没有同情心的女人做妻子,比贬去穷州还教我难过。”
“什、什么?”
“而且我离不开我的家人。”杭悦离下逐客令。“门口在那儿,诸位请回吧,我不送了。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不等客人回应,杭悦离径自抱着稻禾往院子走,找到了一脸担心的大宝他们。
然后,稻禾听到屋子传来劈里啪啦的怒骂声。她简直无法想象,那会是从教养深厚的官小姐们嘴里骂出的话。
可杭悦离却听若未闻。
他依然是好心情、好脾气的样子,问大伙道:“大家,餐前点心想吃什么?我这就去做——”那些官小姐气轰轰地离开后,终于还了他们的小窝清静与悠闲。方才她们待在屋子时,连孩子们都觉得紧绷,不敢撒野地玩。
现在客人走了,杭悦离也回来了,大伙便疯了似的跟杭悦离玩在一起。
晚餐吃丰盛的鱼肉粥,尚在灶上熬着,还有甜滋滋的糖糕正在蒸笼里热着。杭悦离为了打发这等待的时间,便和大家在院子里玩起了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大宝当老鹰,杭悦离这个天生就爱照顾人、保护人的家伙,当然是自愿当老母鸡,张着大羽翼,保护一干弱小。
稻禾则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手里拿着杭悦离替她准备的湿凉巾子,为颊上的红肿冰敷着。
这种激烈的游戏她不适合玩,万一半途昏倒,被人踩死怎么办?所以她也就百无聊赖地坐着看他们玩。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奋力保护大家的杭悦离。
他要被贬去穷州,却没有跟他们提起过。
穷州是个很荒凉的地方,土地不适合种庄稼,畜牧的草也长不出来,所以连牛羊都养不起。贬谪到那儿的官员,根本就跟流放的牢犯差不多。
先不论要在穷州这地方生活,有多么艰难,光是那跋山涉水的路途,就教人胆寒。途中要穿过艰险的峡谷急流,听说许多旅人便是命断那些崖谷。
他将要去这么遥远的地方……
他本来可以不去的,只要娶了那个千金小姐,他就不用去这么遥远的地方。可是,他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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