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杜冥生从容躺平,拉好自身的薄被,侧脸瞟了瞟那紧闭的羽睫,属於女子的淡淡幽香典体温就在身畔,漂浮不定的思绪因此逐渐沉淀……他,困了。
察觉她一如往常地搂住他—边的臂膀,当作今晚的依靠,他更感安稳,浓浓的睡意中,轻巧翻身,另一条膀子搁上她柔软温暖的娇躯,给予惯有的守护。
窗外,夜晚李症,蛙鸣依旧。
江南,水路四通八达的鱼米之乡,人们傍水而居,群居成聚落,聚落成村庄,村庄成城镇。
秀水城便是於焉而生。
晨光乍现,大清早的市集跟着热络起来。足迹纷扰的大街上,一道背着只竹篓的颀长身影,与一抹紧随在旁的婷袅倩影,翩然其间,迳自前行。
他们无异於一般早起赶集的人,却仍然惹起所有人投以注目礼。
“瞧瞧,那不好像是……”
“是……住在城郊河边那间木屋的杜家兄妹呀!”卖豆腐的姑娘眼尖,惊讶之余仍不忘压低声音。
那男子无与伦比的俊逸风华,可是她不惜路远,坚持每日到河边灌衣的原由;天天瞄眼觑看,她断不会认错。
“哎呀,我就说,顶眼熟的嘛!”卖衣料的小贩拍了下额头,还是疑惑,“可他们平日不是绝少进城的吗?今儿个居然一大早就见着,真难得。”
“你不知道,他们前两天就迁进城住了呢!”又一个摊贩加人讨论。
“真的?为什么?”
唉!烛火不慎,他们在河边的那间木屋,一把火给烧啦!”
嘴里说着恶耗,摊贩倒是为自己的消息灵通而面露得意之色。
“啊……”众人莫不惊诧。“没事吧?”
摊贩挥挥手,要大家稍安勿躁。
“没事、没事。大伙儿刚刚也瞧见啦,人不都好好的?至於那一丁点小屋,里头大抵没啥值钱家当,眼下已经在城里有了暂时栖身的地方啦!”
“喔……”大夥儿这才心安,目光一同往两道渐行渐远的背影聚焦。
放眼看去,这才发现,似乎凡是那两人走过的地方,就会有类似他们这样的讨论团体,围在一块儿小声地叽叽喳喳,还不时抬眼收罗那对男女的影像。
本该吆喝买卖的摊贩如此,本该讨价还价的客人们亦然。
众人纷纷会心一笑。
并非出身於此,也谈不上熟识,可秀水城大半的居民,都知晓杜氏兄妹。
杜家哥哥有一张极为俊灵秀致的出色面容,若端看相貌他合该就是个生於斯、长於斯的江南贵公子,惟独那过於挺拔高伟的身形,泄漏了他有北方人血统的事实。
几个月前,他只身来到此地,在河边不远的那栋木屋住了下来,离他们秀水城有一段距离,平时除了偶尔进城购买些许用品外,甚少与他人接触,除了姓名,众人对他一无所知。
他言行举止十分优雅,举手投足有不同凡响的气质,偶尔轻绽的浅笑更显其魅力,斯文尔雅中又带些许野放不羁的神韵;尤其不笑时,眉宇间蕴藏的一抹薄薄忧郁,更是教姑娘们一见就忍不住掏心怜惜!心事重重的模样,让人想一窥究竟。
从霜雪飘飞的时节,直到春日暖暖的现在,他总日三身不变的素竹青色布衣长袍,黑亮的长发札在身后,清贫淡泊且飘逸。
神秘的色彩、深沉的气息,所到之处,总惹得女孩家红着脸偷瞄他,窃窃私语。
大夥儿也同时猜测着他的出身背景。
不知是哪个家道中落的公子爷?怀才不遇的文人?抑或是隐没遁世的高人?谜底,始终不得解。
离群索居的他,是何时把妹妹接过来同住的,也没人知道。
但凡见过杜家妹妹的人,无一不由衷咏叹:不仅杜冥生看似超脱尘世,有别於一般追名逐利的凡夫俗子;就连他的妹妹,都美得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天女哪!像从画里走出的仙女般,杜芸生娇小而纤细,雪肤白滑似芙蓉,蛾眉弯细若新月,丰唇嫣红如樱桃,两颊之粉嫩堪称“人面桃花”的最佳写照,尤其一双亮晶晶的水瞳,更是如梦似幻,眨着眨着,就足以把人的魂儿不知不觉给眨掉。
不若哥哥的孤傲,杜芸生纯真无邪,像孩子般,对什么都好奇得很,也心软得很。朴素的衣着,掩盖不了她浑然天成的仙姿,亦折损不了她单纯善良的本质。
这对容貌出众的兄妹,每每进城,无不成为众人的目光焦点。
“看他们两个,无父无母的,也不知道四处流浪多久了,日子过得那么清苦不说,现在连屋子都给烧了,这下岂不是更难过?”卖菜的大娘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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