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岳慈沉吟了一下,看见宇文云飞眼底的信赖与怡然,她几乎不可闻地叹了下气,转身便回书房继续翻古籍。
窗外雷雨直落,夏季雷雨多猛急却又去得快,待雨声歇止,不知又过了多久,岳慈?地推开椅子,脸露喜色。
「有了,就是这个!」总算让她找到相同案刚,这下子宇文云飞可以回原本的身体去了。「义熙元年,端月初八,浮梁人士魏伶因车马走撞遽死,后一月,有人自外地归,自称魏某,村人掘其尸首,栩栩然如生,河间道士闻之而来,探明死辰,溯其事发之因,令其得回原身。」原来方法竟是如此简单!
将书揣在腋下,她抬头,却见窗外已微露曙色,但外头竟毫无动静,看来乐令畤还没回来——该死!倏地饮下笑,她忿然一槌桌子?
激将法没有效用吗?那家伙居然……
岳慈连忙跑出房,果见宇文云飞已困极趴在桌上呼呼人睡。
都什么时候了,这笨小子居然还呆得以为乐令畤会帮他吗?
她伸出手用力将宇文云飞摇醒。「宇文云飞,你白痴啊?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居然还睡得着?」
被岳慈的大嗓门吼醒,宇文云飞打了个呵欠,才一脸困倦地咦了一声,「岳姐,你叫那么大声做什么啦?」
岳慈气得拧起他的耳朵。「笨蛋!你没发现有个人到现在都没出现吗?」
「痛!」捣住被拧痛的耳朵,宇文云飞还是一脸茫然:「谁啊?」
他昨晚等乐令畤等到未时才睡,现在很困呢……等、等等,自己在等乐令畤?有人没出现?那岳慈的意思是……
后知后觉地换上惊楞的表情,宇文云飞看向岳慈,见她受不了地瞪自己一眼,他才大叫:「咦?乐令畤还没回来?糟了!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咱们要去救他才行……」
说着他便要起身去救人,又被她一拳槌回椅子上。
「你这脑袋能不能稍微长进一点啊?」见宇文云飞无辜地含泪怒瞪自己,岳慈翻了个白眼,才告诉他乐令畤没回来的最大因素。「你难道没发现乐令畤喜欢你?」
「知道啊!」
「他喜欢的是叫宇文云飞的女人还是男人?」
「女人。」听岳慈直接指出他心头最大疙瘩,宇文云飞的口气变得闷闷的。
「那就对了,假若换成乐令畤变成女人,而你刚好也喜欢上女人的他,那你会想帮对方变回男人吗?」
「……」应该不会吧!可变成女人的又不是乐令畤,是他宇文云飞?……宇文云飞沉下脸。唇角已开始抽搐。
岳慈还是直指他鼻子?叨念,也继续落井下石。「就你这傻子没看出他眼里的矛盾,人没回来还当是遇上麻烦,我看他根本只是虚应了事,在你们要出发前我还激了他一下,没想到那家伙这么固执……」
「他的确很固执……」呜,不会吧、不会吧,乐令畤你这杀千刀的,亏我这么信任你,你居然给我来个窝里反?
见宇文云飞一会儿咬牙一会儿哀怨,岳慈心中那一丁点恻隐之心总算发挥效用,她走上前拍了下宇文云飞的肩膀。
「好了,再来你要怎么办?不如留在这身体里当姐姐的床上客好了……」
又是颗落石砸得宇文云飞整张脸皱起。「喂,岳大姐,我已经够倒楣够可怜了,你别再挖苦我了好不好?」
「要不,你又没拿回身体,怎么变回男人?若我是乐令畤,我不只不会帮你拿回身体,还会一下做二不休,将你的尸首毁掉喔!」
这次的这颗超巨大落石正中宇文云飞心窝,他一脸震愕,显然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歹毒作法。
只觉世界仿佛天崩地裂,他所有希望之火瞬问被扑灭,让他眼前一片黑暗……
「不……会……吧……」这是他唯一能发出的三个字。
浑然不觉自己刚才已将一个人的希冀不留情地一次粉碎,岳慈耸耸肩,说话仍然一针见血。「很难说,飞狼寨可是强盗窝,而乐令畤是强盗头子。」
这回,刚被落石击中的胸口再次被一根巨大的利针狠狠剌过,宇文云飞抱着似有鲜血流出的心门,在这片黑暗世界里宣告倒地不起。
傍晚时刻,乐令畤一回到飞狼寨,寨里部众蜂拥而出迎接,见他手上抱着宛如一个人一样大的麻袋,而宇文云飞竟没一起回来,大家都觉得奇怪。
然而看乐令畤脸色阴郁,加之华山及岳山相距极远,这一来一回间,也许两人发生龃龉不欢而散,其中内情也不是他们做手下的所能探知,只好压着满腹疑问目送乐令畤回主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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