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说的都是真的?”西皓佑祉没有看她,目光停留在手里的翡翠上。
柳大爹拼命地点头,急急地回答道:“绝对是真的,玉佩就是随着孩子一齐来的,其实只要皇子大爷仔细观察就可以轻易发现那孩子长得跟我们一点都不像。”
这一点不用他说,西皓佑社早就注意到了,他静默了好一会儿,西皓佑祀知道兄长在思考对策,没有打搅他,可是这阵沉默对柳家老夫妻却是一种无形的精神压迫,不能确定他是否相信他们的话。
好一会儿,西皓佑祉终于开口,说出口的话使老夫妻俩松了一口气。
“你提到了当时是有布条把孩子绑在木板上的,那布条你有没有保留下来?”
“有有有,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认为那孩子是老天爷赐的,把那条布当做宝贝似的收藏着呢,连逃难的时候都不忘带上。”不等柳大娘说话,柳大爹抢先回答了大皇子的提问。
“很好,那把布条交出来吧,这是能使你们免罪的重要证据。”
大娘依言拿出了布条,虽因为年月已久,已经残破褪色,但仍然可以辨认出这原是一条女人裙子的布料,而且还是上等的。
“你找到孩子的那条小溪能通往山顶吗?”
虽不知道他问这个问题的用意,大娘还是据实回答道:“能够,那溪水就是从山顶上流下来的,水质很好,我们常用来烧饭做菜。”
“你发现孩子的时候他身上没有裹布?”
“没有,孩子是光着身子的。”
“你刚才没有提到,那孩子的右肩上是否有一颗小指头大小的红痣?”这也是关键的一点,只要是当年抱过西皓佑棋的人谁都记得这一特征,太明显了。
“对,善行身上确是有一个红痣,在右肩。”
一切都真相大白,西皓佑祉接过布条细细观察,他猜想余贵妃一定是抱着西皓佑棋跑上了仙云山,由于追兵已近,上到山顶又发现前面是一个万丈深渊,为了保住孩子,她把孩子用木板送走,自己则用裹孩子的襁褓包了另外的一些东西掩人耳目,故意在追兵的亲眼目睹下跳下悬崖,造成她和小皇子一起葬身的错觉,以求追兵不再搜山,而撤退回营复命。所以所有的人都以为三皇子西皓佑棋已经不存在了,绝对没有想到他竟以另一个卑微的身份活了下来!
这是多么惊人的发现,如果不是因为各种因果巧合,他绝对没有可能发现这个如此震撼的秘密。因果巧合多得令人害怕,令人隐隐觉得似乎背后有一只看不到的手在操纵,很多机缘是一瞬即逝的,失去了任何一个,这件事情都会成为永远的秘密,却偏偏都抓住了。想到这里他眯起眼睛,这个意外的发现——三皇弟仍在人世对于自己来说是福是祸呢?他该将这一切供诸于世还是要把这一事实抹杀,让在世人眼中早已经死去的人真正死去呢?
由于思虑过深,连带他的眼睛都像蒙上了一层黑幕,让坐在身边的西皓佑祀也传染了屋内另外那两个人的心慌。
半响,似乎已经拿定了主意,西皓佑祉扬唇一笑,态度和善地对柳氏夫妻说
“很好,谢谢你们的合作,我大概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注意到他们仍未消除惊怕,他更是语带肯定地说:“不必太担忧,这个布条足以证明你们说的是事实,而我也相信你们所说的一切,如果证实柳善行真的是我们在意外中得以幸存的三弟,那你们还救皇子有功,能得到朝廷的赏赐,但是你们要谨记,在还没有得到回复之前,切莫将这一真相轻易泄露,否则惹来杀身之祸本殿下就不能护佑了。”
柳家夫妻都点头以示明白。
出了梧桐小院大门,西皓佑祉让一个部下调派人手暗中看住柳大娘二人的一切行动。
“等那个女的回来也一并监视,别让他们轻易与其他人接触。”
“遵命!”
西皓佑祀已经憋好久了,急问:“大哥,你准备怎么办?”
父皇最疼爱的三弟竟然还在人世,这个事实太严重了,足以将当前的局势挑起大风浪,牵一发而动全身。
“别急,回去再说。”
☆
两位皇子走后,待在梧桐小院的两位老人没有一点或许救皇子有功的喜悦,有的只是愁云惨雾。
“难怪前几天我的眼皮直跳,原来我们要失去善行了。”柳大娘抹泪,孩子虽然不是亲生,却是她一手抚养成人,多年来的母子情如何轻易割舍?
柳大爹长叹一声:“这都是命,命中注定我们要带着他回京师,注定他要到相府里当差让皇室的人把他认出来,总之命里安排好的事情我们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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