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不愧是我的儿子!」陆福军的鼻子冷冷地哼了一声,舒适地伸展一下两条腿。
「爹,这档子事,你得帮忙拿个主意。咱们不能像牛一样,老被人家牵着鼻子走,是不是?」
「嗯,眼下先把陈嵩的罪给定了,发配边关,绝了凌美萱的心;然后,我再亲自找凌平章商量你们的婚事,谅他没胆子违拗。」
「爹所言甚是。只是不知陈嵩的罪,何时能定?」
「我儿不要着急,我正等着上头的回文呢。不出一个月,陈嵩必然会彻底的消失在你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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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府内,凌平章、凌美萱、平儿、小三子,众人齐聚一堂,苦苦想着对策。
小三子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怎样把公子救出来!」
平儿点了点头,「接下去,就是怎样摆脱陆川帮的纠缠。」
凌美萱开口:「今天在大牢内,我当着陆川帮的面,甩了陈公子一巴掌,相信陆川帮已经认为我与陈公子划清界线,不会再去为难他了。」
小三子怯怯地问:「打得重吗?」
凌美萱微微一笑,「没办法,要演给陆川帮看,下手一定要重些,只希望陈公子别怪我才是。」
平儿叹气,「可是陈嵩犯了大案,罪证确凿,加上这次的对手是知府大人,靠金钱收买已是不可能,想救他可是难如登天。」
凌平章插话说:「美萱,陈公子的家境并不富裕,妳这么做可要想清楚啊!」
凌美萱坚定地道:「爹,难道女儿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在串狱之中,陈公子对我说出那番话时,我就已经对他痴心不改了。」
凌平章点头,「好,爹是个开明的人,既然妳已经决定,爹倒是有一个法子,一可救出陈公子,二可解除和陆川帮的婚事。」
凌美萱大喜,「爹,你既然有好计,怎么不早点说!」
「不知道女儿的心思如何,爹如何敢说。其实这条计策叫作釜底抽薪,三日后,湖广抚巡大人要微服出巡,途经武昌,我们便可向他上诉,说本地知府逼亲,滥用职权,坑害他人。」凌平章目迸精光。
凌美萱疑道:「爹,这样能告得倒知府吗?」
「事情当然不是那么容易,需要多方面的配合。你们有所不知,这次会试,知府大人与主考官循私舞弊,根据送礼的大小来排名次。我刚刚调查过陈嵩的底细,本来他这次可以考上举人,因为没有送礼,而名落孙山。陆川帮是知府的公子,自然轻松中举。所以我们需要陈嵩的一封状纸,然后游说所有未及第的秀才联名上诉,将声势壮大,这样才能一举扳倒知府!」
啪!小三子一拍桌子,站起来,叫道:「好计!」
平儿掩面噗哧一笑。
小三子见自己失态,红着脸坐下来,搔了搔首,「哎呀,我一时太高兴啦,凌老爷不要见怪。」
凌平章抚着小三子的头,和蔼一笑,「我一直很喜欢陈嵩这孩子。那么,陈嵩那边,就交给你去办了。」
小三子一拍胸膛,「多谢凌老爷。这一切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尽力完成!」
凌美萱掩帕而笑,「爹,真有你的!只是,湖广抚巡大人微服出巡,爹是怎么知道的?」
凌平章笑道:「傻孩子,经商的老板,哪条路不通?呵呵呵!」
凌美萱神色担忧,「不知这巡抚大人是清官吗?」
凌平章口吻骄傲,「爹从商这么多年,哪个官是清官,哪个官是贪官,难道会搞不清楚吗?这次,也的确是陈嵩机缘巧合,有此鸿运。」
「但愿陈公子能化险为夷。」凌美萱合掌祈祷。
「会的、会的。」凌平章拍拍她的肩膀。监狱内,漆黑如常。
陈嵩心里念着凌美萱,缩在墙角,情不自禁地把脸埋在手掌里,汩汩的泪水由指缝里一颗颗地迸落。
他忘不了她临别时那双幽怨的眸子,那一巴掌带给他的痛楚,直到现在脸还在隐隐发烧。
忽然,他觉得一只温软的手掌搭在自己的肩上。
他抬头一看,竟是小三子!
陈嵩大吃一惊,「你……你怎么能够进来?」是他太专注于自责,以至于有人来到他身边也没有察觉吗?
「公子,这次多亏有凌老爷出钱收买狱卒,我才得以安全进入牢里。」小三子一面说,另一只手已抖开一条绢帕,轻轻为陈嵩拭去脸上的泪痕。
陈嵩先是一阵惊愕,继而注目对方,心里激荡着猛烈的浪潮,「小三子,这世界上,就只有你和我最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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