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时钱千芊在场目睹了这一幕,她一定会气得七窍流血而亡,但她也一定会在自己气死之前拼命阻止这两个人互殴。可是钱千芊不在,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人做和事老,只有满屋子乱飞的报纸、茶杯垫、水果和枕头,全部化身为武器,不断有人被砸中,痛得哀哀乱叫。
“任伟伦!你有种再丢东西试试看!”卫岚眼尖地看到老公的手机放在桌上,立刻抓起来高举在手中,“这个手机买来十万日元,折合人民币八千块。你要是再敢往我身上丢一张纸,我马上砸烂它!”
呵,她威胁他?“我就丢!怎样?”任伟伦毫不示弱,一脚踹翻身前的脚凳。下一秒钟,“砰”的一声,彩屏手机被她狠狠摔在地上,彩屏马上变成黑屏。
很好,战事升级。他们用一年多的时间赚来的这个家,即将在他们自己的手中化成废品。那天晚上,好似特洛伊军队再一次屠城,好似世界大战第三度爆发。他们不记得这场架打了多久,直到最后,她生气地冲向客厅里的34寸纯平彩电,他方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急忙冲上去抱住她的腰,“喂,你疯了!”彩电她也砸,日子不用过了?
“放开我!任伟伦,你去死啦!去死去死去死……”卫岚被他抱着,奋力挣扎,双手乱舞,双脚乱踢。她张开嘴,用牙齿咬他的手,可是他死命抱住她不放。
这女人真是他命中的克星,她像发怒的小兽一样咬伤他,他却在这时觉得她好性感。抱着她奋力扭动的身躯,他居然浑身燥热,恨不得就此将她压在地板上,抵死缠绵。
那天晚上,他那样想了,也那样做了。他们在地板上一边热吻一边互殴。激情过后,他抱着她娇软的身体,听着她急促的喘气声,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最爱的人同时也是最恨的人”。他爱她爱得发狂,但有的时候,他真恨不得打扁这个可恶的女人。只在此刻,他们用粘腻的激情重归于好,他才觉得心脏又重新回复了正常的跳动频率。刚才她发疯的时候,他也快要被她逼疯了。
打架完毕,亲热完毕,他抱着她汗湿的身体进浴室洗澡。她闭着眼,死活不肯看他。他在她身上涂抹沐浴露,温柔地用毛巾擦拭她的身体,想借此表达无声的歉意。他以为这次争吵就此告一段落,他们之间的问题吵过打过就算解决了。那一刻,他忘记了她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你敢把它丢掉,我就把你丢掉。”
第二天早晨,他睡醒了照常要叫老婆。可是这一回,叫了好几声,没人应他。等他终于发现事态不对,从床上跳起来把房子翻遍时,他发现——她已经走了,所有行李都带走,走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余地。
当时他想:这个女人就是这么小心眼又记仇,他都已经跟她赔过礼道过歉了,她还要怎样?她会这么做,全是他以往纵容的结果。这次别理她,晾她两天,她一定会乖乖地回来。
可是两天以后,她没回来。正在他心急如焚准备报警的时候,她从一个陌生的地址寄来一封律师函——那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她要跟他离婚。
接到那封律师信时,任伟伦几乎要精神崩溃了,他实在不敢相信她这次居然是认真的。以往两人恋爱时,她经常用分手威胁他,可是他们太爱对方,怎么分也分不开。然而这次,她竟连事先威胁都没有,连面都不见,直接就要跟他离婚。
拜妻子卫岚所赐,任伟伦第二次尝到心脏被活生生撕裂的极度痛楚。他痛苦得大病了一场,实在没想到她会做得这么绝。他深爱着她,她也深爱着他啊,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解决,非要闹到离婚的地步?一只傻不隆冬的土狗,居然比他这个老公更重要?
他捱着病痛等了她好多天,她就是不肯露面;他疯狂地打电话给她,她手机关机。渐渐地,他愤怒痛苦到极点,绝望了。好,一定要比谁更狠是吗?他签字,同意离婚!
就这样,他们的婚姻维持了一年零九个月,正式宣告终结。
就这样,卫岚带着心上的累累伤痕飞回自己的家乡。手上的戒指虽然拔不掉,但她可以在心底把那个臭男人消掉。她可以不再爱他,她可以买新的房子,养新的狗,谈新的恋爱。
故事讲完了。花轮听得义愤填膺,刨着沙发狂叫:天哪,它这个主人真是很蠢哎,为了那么点儿小事就可以闹离婚?呵,那在她长达七八十年的人类寿命中,她可以离很多次婚呐!她说不定还可以去参加什么离婚比赛,比比看哪个人的离婚过程比较绝情,比比看哪个人的离婚理由更加荒谬……它绝对有理由相信,它的主人一定会拔得头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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