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合上双眼,让男人睡着的脸庞,像十年前一样伴她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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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香好香呀……这是什么味道?
不像是他身上的药膏,也不像是汤药,而是蜜一样的香气,还掺了些淡淡的海潮味,让那香一点也不甜腻,反而清爽淡雅,让人好舒服地想伸个懒腰,吸口大气……
易航半梦半醒,因扯动伤口而吃痛地睁开双眼。
海上不比陆上有地方可逃,木造船身忌火,油灯早被人吹熄了,可从门缝透进来的一丝阳光亮度下,让他虽看不清,还是能确认身旁还有另一具身子。
更何况,她的手臂还大刺刺地横过他的颈子。
正当他讶然之际,龙海儿长长的眼睫搧了搧,明亮似晨星的眸子张了开来。
四目相对,她温热的呼吸吹抚在他的脸颊上,宣示着两人的距离近乎零。
「怎么,疼啊?药效退了吗?」
过于简短有力的问话,让易航无法不回答。
可他虽然在泷港待了几年,但这般亲密贴合的动作,令他还是极为尴尬,根本不想开口。
「一点点。」他生硬地哼道。
龙海儿听见并不严重,双眼再度合上,她还没睡够呢!
最近一段时日,好一点的是瞇两个时辰的眼,糟些的时候是三四日没有沾枕,他的苏醒使她松驰了紧绷的心神。更何况,能在他的身边入睡,圆了她几年来的渴望。
易航见龙海儿再度入睡,倦极的美貌诱人不已,而她的粉臂甚至还加了点力,像是眷恋一般地拢着他,肌肤互相磨蹭着,在在让他血气涌出,往某处汇集!
由此可见,那被人称作「医怪」的男人,果真能妙手回「春」!
他现在可难过了,为什么全身伤成这样,既不能动又不能站的,还会这么有「精神」?
为了男人早晨的自然生理反应,和自己的不能亲手解决,易航只能不住苦笑。
「再动我就杀了你。」龙海儿没有张眼,困声恐吓道。
苦笑声音和渐渐拉远的距离,让她极为不满,向来自行捍卫权益的她更用力地抱紧男人的颈子。
易航是个正常的男人,再如此接近温香暖玉,只有更凄惨的下场,禁不住开口启声。「龙大小姐,请放开易某。」
他「杠」在那里,实在进退维谷呀!
他并不知道龙海儿不是一个能商量的人,遑论她此时舒服至极,更不可能离开这个温柔乡。
当然,她怕压着他的伤口,自然也不知道男人现在的反应确实是最痛苦的折磨。
「不放。」
又是一个简明的回话,让易航无以为继。
「龙大小姐,请妳回自个儿的房去睡。」易航好声好气劝道。
被人扰眠,龙海儿张了眼,直接拔出悬在床边的短剑,刷地一声刺进易航耳畔的枕头,落下男人几撮发丝。
阴暗之中,她的目光炯炯,却不阴狠,只是个起床气发作的孩子。
「这舱房就是我的房间。」
一说完,龙海儿低头又窝进易航颈边,静静无害地睡着,湿润的水气吹着他的汗毛,不但痒而且销魂。
当然,前提是要有接下来的快活,如果没有后续,那「销魂」二字也没有错,只是方法有差--
让他觉得就算此时死去,或许还能够搏得半点舒坦,管他几魂几魄全都消毁,他要从欲望翻瞪中解脱!
大腿的内侧和骨椎深处有股热流在漫流,又刺激又酥麻,占据了他下半身的唯一知觉。
「这怎么会是妳的房间?」易航冒着生命危险又问,语音低沉而沙哑。
二度醒来,凭着印象,这小舱房不过放张床、一张大案,外带几只衣箱罢了,怎配得上她少主的地位?
更重要的是这床不大,睡两个人太过勉强。
龙海儿也下张眼,只蹭了几下,睡意仍浓,但不停的干扰让她有些醒了。
「怎么,你怀疑我说的话?」她低声问道。
从来没人敢质疑她说的话,这个男人倒是好大的胆子,三番两次不相信她,不能怪她口气不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这房很小。」不必往那种方向想去吧?
「你是个船匠,不用我来教你,船上空间有限,有床能睡就要知足。」
「那么,请教龙大小姐,易某昏迷的时候,妳睡哪里?」
「不睡或是睡床边。」
听见龙海儿不加修饰的话语,易航的心底有点动摇了,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慢慢蔓延开来。
硬地板冰冷不舒适,怎么能好好睡呢?难怪她会这么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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