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泡眼儿道:“老哥忘了秦大人的规矩?各人的事不许相问。”
玄银玲此时才明白为何船楼上竟无一隔间,却是早算准了做打斗的场地。只是那一围的破布帘子如此古怪,却被个古怪的秦惜玉和欣儿抢了风头,把大家伙都蒙了去。
干瘦老头儿道:“咦,看来早有准备呢!但爷爷也不怕你,今天咱们来个同归于尽如何?”抽刀就与那舟子和锦衣人打了起来。
玄银玲回看此刻志得意满的秦惜玉,那双眼中神采奕奕,薄唇边上勾起一抹计谋得逞的奸笑,令她觉得心头一疼。想不到分别三年光景不见,他已在江湖上犯下累累血案。
偏这时秦惜玉却眉花眼笑地对她道:“姐姐,这老儿跟了我三个月,手底下着实厉害得很。可惜被我算准他今次必来,一早埋伏下了人。”此时的他身份既然已被玄银玲揭穿,就不必再作任何的掩饰,反倒轻松。加上计谋得逞,一高兴起来那语调和儿时撒娇的语气并无二致。每次听他叫“姐姐”玄银玲就忆起儿时一起玩耍的情形,暗中安慰自己:他纵有错,也得给他个解释的机会。于是心就软下一分。
秦惜玉是个心思极其细敏的人,一旦觉出她态度缓和就把手指轻轻将脖子上的刀刃向外推出半寸。
欣儿见状冷哼一声,黑着脸道:“当然了,这些个高手都是特别从东厂调来帮忙的,这老儿虽然狠,总是双拳敌不过四手。”
秦惜玉见欣儿故意挑拨,冷冷地道:“你不要太过分。”
欣儿狂笑道:“我过分?那日是谁在镜月楼缠着我要死要活?又是谁杀了我哥和我嫂?”
秦惜玉恐怕她再说出不中听的话,忙对那中年人道:“你还不将这疯女人拉回去,省得在这儿丢脸。”那中年人朝他报以冷笑,但还是抱起齐家的古琴,上前拉着骂骂咧咧的欣儿下了楼梯。
“哈,秦兄与这位欣儿姑娘的故事真是惊世骇俗。”齐云皙又打起哈哈道。本来也是,这世上居然有这般女子,硬是要和杀家仇人在一起,不是犯贱吗?
秦惜玉冷笑着道:“她兄嫂都是作乱之人,死也应该。齐兄莫不是羡慕小弟有些魅力。”他一时得意,忘了玄银玲的刀还架在脖子上呢。
玄银玲怒道:“你倒把这人的命不当回事儿了?他们说的可都是真的?”
秦惜玉明白她问是杀薛敬启和在临清县那件事儿,不知怎的看了看旁边的干丝瓜,冷哼道:“说了你莫生气,倒没有一句是假的。只是这些个都是该死之辈。”
袁六心想:你这话怎么说的?你祖父当官时只因错判一桩案子就发誓永不出仕,你却在临清县杀了一村子的人。
眼见玄女侠又要发火,场中打斗到了紧要关头,那老头儿一方渐露败相。齐云皙忽然道:“没时间了。”侍卫中突然有几人掉转剑头指向秦惜玉等人。
余下的人错愕之际,秦惜玉突然一个闪身,脱了玄银玲的掌控,叫道:“这个时机选得不错,看来今天非动手不可了!既然你不想放过我,我今天也不想放了你。我有一提议,不如干脆各人都把东西拿出来,放在地上谁先抢着谁先要,你可敢?”
齐云皙道:“有何不可?”
玄银玲忽有一种被人愚弄的感觉,怒道:“你两个到底在搞什么?”还想上前,却被袁六拦住。
秦惜玉向水泡眼儿招招手道:“把那东西拿出来。”
水泡眼儿略一犹豫,急忙跑到那短腿桌前,探手在下边敲了敲。掏出一个西瓜大小的布包来,捧来搁到两人当中的地板上。
秦惜玉一面笑着蹲下打开布包,取出一尊青铜鼎炉,一面对场中手忙脚乱的席老头儿叫道:“席大侠,本公子让你见识了这宝贝,让你算死得瞑目。”
那老头儿果然回头来看。一不留神就被人在背上劈了一刀。但老头儿还忍痛叫道:“好呀,果然是好宝贝。”
齐云皙抚掌叹道:“果然藏得好,怪不得你一到应天就住在这楼上不肯走了。”
秦惜明知他在取笑也不介意,道:“你的东西呢?”
齐云皙笑着摇摇头,伸手朝衣襟里面掏出一方小孩巴掌大小的玉片,也搁到那鼎炉旁边,然后背负两手道:“秦兄先兴个规矩?”
秦惜玉歪着头想了想,却道:“小弟不太明白,为什么刚才欣儿姑娘就没把这东西摸了去?”
玄银玲等人见姓齐的这般模样,一回想,才明白原来他也是来抢这宝物的人。再前后一琢磨,越想越觉得心头不舒服,正想说什么,猛听一旁的绢绢叫道:“慢来。哥哥要抢什么也得算我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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