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惜玉连声称是,“这荒山野地的那自然是比不上家里气派。”这个当老婆的也未免太那个了吧!难怪秦老头儿不愿待在家里。
三人进到院内一看,那阁楼却是建在一个池塘当中。池中种满了莲花,但是并无道路通往阁楼。
凌月霜正要喝骂,秦惜玉早知趣地上前道:“他老人家自从离开您后就后悔得要死,终年在上面面壁思过呢。因为怕人打扰,所以故意不在池上留路。
会有这种事儿?凌月霜疑睇他一眼,正想施展轻功跳过那小池。
蓦地,一人“嗖”的一声自阁楼跳下来,大叫着:“哈哈,霜霜。你怎么找来了?
凌月霜定神一看,脸色大变,”怎么是你这个老鬼?”
玄银玲也挤上前来,看到那个瘦削如竹篾条儿满面红斑的老头儿时,却是一片茫然之色,“他是谁呀?”
“我师父。”秦惜玉笑着答。
“你敢骗我?”凌月霜咆哮道,转身又对那“篾条儿”道:“你躲在这里难道是要找死?”
“哎,别忙……别忙动手。”秦惜玉阻拦不及,凌月霜已经冲上去掐住那“篾条儿”撕打起来。“篾条儿”跳下楼阁的姿式极帅,但现在却像是个全无武功的酸儒,根本躲不开去,被她揪住胡须用力一扯——嘿嘿,脸皮都掉了下来。
只听那“篾条儿”连连叫道:“哎哟哟,痛煞老夫了!”
凌月霜将那脸皮一捧到手心一看,呸!原来是张人皮面具。揭下那层假面皮,就见到真人了。那是一个四十开外,看上去颇有几分道骨的中年人。凌月霜一见那人“啊呀”一声,抓住他的肩头用力晃动,“这会儿又变成你这条老狗了?”
玄银玲见了那人的真面目,有些胜日结舌地道:“是爹?”
那人被凌月霜晃得头昏眼花急忙讨饶:“哎呀呀,你别再晃了,再晃我老命休矣!”
“怎么回事?”玄银玲指着跟前那个与娘扭成一团的人道。
秦惜玉眼神瞬时黯下,缓缓地道:“这是因为……那天早上,你看到的那滩血水——其实是我的师父!”
“什么?”玄银玲母女一齐转头盯着他。
“我是说我师父……”他闭上眼睛,面色十分沉重,“我师父为了能让我骗过冯保就设了这个局,他自己扮做爹的样子,然后由我将他的首级……”
“你杀了自己的师父?”凌月霜放开那人转向他惊叫道。
秦惜玉本来一直有说有笑,但听她这样一讲顿时面如死灰,“我……”
“榛儿,你师父的死不关你的事,不要想得太多。”那“篾条儿”走过来拍着他的肩头劝道。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什么不关他的事关你的事的,都把我闹糊涂了。”凌月霜吵着道。
那“篾条儿”走到中间说出一番话来,听得玄银玲母女二人惊奇不已。
话说三十年前。秦策的父亲秦政任刑部诗郎时曾接到一份宝庆府上报复核死刑的公文。
一年前,宝庆有一著名大善人一家二十余口在中秋之夜尽数被人用刀斧之类的凶器屠杀,因无线索成为悬案久久不能了结。幸好这一年,县衙新进一名干练的捕快。他查出大善人的四姨太和同县一名戚姓皮匠有染。
所以当时就认定戚皮匠是真凶,并由该捕快领头带众衙役设伏将其擒获,最后问成死罪。
这本是一桩寻常凶案,既然凶手已经画押招供,刑部也只是按惯例做做过场出个批复。但秦政阅读卷宗时发现那位皮匠在做大盗前曾在宫里当过数年太监。既然是个太监又怎能与人通奸,又因奸情去杀人呢?所以打算压下此案待查明情况再做批复。
没想到公文到达的第十日,突有一哑女闯进衙门越级告状。并带来一封血书,自称是皮匠的女儿戚翠娘。
她要替父申冤却没有任何凭据,最后居然提出要以自己的身体交换父亲的性命。结果当然是被拒绝。
不过到了翌日,就有人四处散布谣言到处对秦政进行诬蔑。秦政猜想是戚翠娘的卑鄙伎俩,再加上县衙呈上的所有证据一应俱全,所以一时气愤,当即就在案卷上划下一个大大的红勾。
秋决之日,戚皮匠被推到菜市口处斩。他死后第三天,秦政正好去宝庆办事,忽然听到大善人的坟被人刨开的奇闻。等他第一时间赶到了那片坟地,见到那些尸体时,发现那家人根本不是被人用什么刀斧等凶器所杀,全是中毒身亡,然后被人用刀斧在脖子上故意留下伤痕。
直到此时他才晓得是错杀了好人。秦政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立下誓言:秦家子孙如不能找出真凶,永不出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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