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酒喝急了。”他干咳两声道。
“没见公子饮酒呀?”打她上楼就没再见他喝酒。
“这酒后劲儿大……后劲儿大……”声音越发嘶哑。
见他说话困难,那个水泡眼儿忍不住了,道:“算了算了。我说齐公子,这位姑娘不就是你父亲的旧友,空弦先生的义女俞六娘么。秦公子听说你家古琴那桩故事,到处托人找了大半年才帮你找到。刚才只是想跟你开玩笑呢。”
齐云皙讶然地看向秦公子,见他还是没有抬头只伸出左手摆了摆,示意他不必感激。左手无名指上那枚硕大的古玉戒指晃得人心神迷乱。
玄银玲看到那古玉戒指,愣了半晌,接着陡地跳了起来,指着秦公子大声叫道:“真的是你?”
秦公子闻言身子一震,呆在当场……片刻过后,玄银玲不知使了什么法儿,也未动足,一手前伸成鹰爪之势,整个人幽灵般地朝秦公子站身之处平移过去。
同时,就在欣儿的惊叫声中,两名商人突地踢翻酒席,一齐飞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拳掌并用截住玄银玲。
齐云皙一面四处躲闪,一边大声惊呼道:“玄姑娘,出了什么事?”
那水泡眼儿也道:“是呀,姑娘怎么糊里糊涂就动起手来?”
玄银玲怒道:“看不出来你几个还有两下子。不干你们的事,叫秦榛过来说话。”
仍旧呆在一边的秦公子此时方惊叫道:“你……说什么?”
玄银玲冷笑着道:“欲盖弥彰。”说完抡起一掌,向那干丝瓜儿头顶削去。此招虽然不过是普通的“力劈华山”,但听那罡风已是吓人。
干丝瓜儿看似老弱却很机敏,头一缩、身子一偏就躲了开去。水泡眼儿乘空档赶上,又一个擒拿手,以为可以接了漏油儿,结果仍没讨到好。
三人拳来脚往打得好不闹热,吓得欣儿与齐云皙左闪右避鸡猫子乱叫。
欣儿见玄银玲居然会武已经很是吃惊,又听到秦公子与她对话更是不解,不禁叫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姑娘你莫只顾乱打,说个明白呀。”
玄银玲一面见招拆招,一面道:“这人害我找了三年,你说该不该打?”说完打得更是起劲儿。
那秦公子乘他们三人纠缠时偷偷绕到楼口。正想下去,就听后面玄银玲叫道:“你敢跑,袁六叔和绢绢都在下面等着呢!”
秦公子暗暗叫苦。正好几个兵丁跑上来,禀道:“秦大人,楼下那一老一少听到上面打架,也在下面和弟兄们干上了。”
那人的话还未说完,就见袁六与绢绢已经杀到。绢绢一边与侍卫打着,一面惊喜地道:“太好了,原来在这儿。找得我们好苦。”
袁六也叫道:“是公子?你和你老爷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这回他可傻了眼儿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刚要回身忽觉腿弯儿上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腿上一软、脖子上一凉,一把短匕正架在颈项之间。原来玄银玲居然已将干丝瓜与水泡眼儿一齐打翻在地,抢了桌上他用来割肉的刀架到他的脖子上。
众人一齐惊叫,让玄银玲不要鲁莽。
秦公子虽然有些惊讶玄银玲的身手了得,但却是更恨暗中下手的家伙。只见他忽然转头对蜷在楼角发抖的齐云皙恨恨地道:“果然厉害!”
齐云皙大惑,道:“什么?”随即一想,才恍然大悟,“我?我来卖琴也是真的。”又尴尬地对那边杀气腾腾的玄银玲道:“说好了只为来见识一下,玄姑娘这个样子究竟是为何?有话好说,且莫叫在下为难。”
干丝瓜本是锦衣卫中人,眼见顶头上司已成别人砧板上的肉,知道事后自己必定脱不了干系,忙恐吓道:“姑娘有什么事都好讲,千万鲁莽不得。否则姑娘也难全身而退。”
玄银玲冷然一笑道:“败军之将,也敢言勇?”
干丝瓜与水泡眼儿顿时气成了红脸关公。
绢绢显然对这个情势也感到十分意外,骇然对袁六道:“姐姐疯了吗?事情都还没弄清楚呢。”
袁六拍拍她的肩道:“放心,小姐会有分寸的。”
玄银玲向四周看了一遍,见到他们个个面上惊骇的表情,先是淡淡地道:“大家不必吃惊。”后歉然地对齐云皙道:“事先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对不住齐公子了。”
见齐云皙摇头苦笑,她又道:“昨天你不是给小女子讲过一个关于琴的故事吗?今天,我也要在这里回赠你一个关于秦的故事。不过,此‘秦’非彼琴。”说完,把手中的短匕用力向秦公子的脖子上压了一下,顿时割开一道血槽。再看秦公子,面颊上的肌肉轻轻抽搐了一下,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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