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女堂主,就算失去记忆,一样喜欢追根究柢。
宋迟气定神闲道:「那我从头说起好了。大师兄胡仰真是玄鹰堡堡主胡力的侄儿,自幼父母双亡,和堂兄胡冬明、表妹舒荷一起长大。舒荷是大师兄的亲表妹,他母亲在世时收养了她,可当大师兄的父母均弃世后,舒荷似乎没立场再待在玄鹰堡,但她却一直待下来了,还十分受到礼遇,为什么?因为胡冬明喜欢她,而胡力非常宠爱这个儿子,也就将舒荷视若己出,当作内定的媳妇。
「而实际上,大师兄也喜欢舒荷,舒荷似乎也倾心于大师兄,但一来当时年纪小,二来两人都算是寄人篱下,也就不敢有什么表示。」
「后来呢?」沈拜金好奇的追问。
「大师兄十二岁那年被送来大孤岛,胡力拜托我爹一定要收他为徒。我后来才隐约得知,大师兄与胡冬明有一次为了采悬崖边的紫花送给舒荷,两人争着花送美人,结果胡冬明不小心掉下去,养伤养了四个月,右脚仍然微跛,使玄鹰堡的继承人成了残废。」
「红颜祸水啊!胡力会这么想吧!」沈拜金感叹道。
宋迟勾起诡谲的笑容。「金金娘子,妳似乎比较担心舒荷的遭遇?」
「对喔,大师兄一定很自责吧!即使不是他伤了胡冬明,但因两人相争,才使胡冬明不慎落崖,即使胡堡主不怪他,他也会内疚一辈子吧!」
「不,胡力没有责罚大师兄,但却从此束缚住大师兄的命运。」也因为如此,才有大师兄与金金订亲的事情发生。
「怎么说?」
「胡冬明跛了,但他仍是玄鹰堡的下任堡主,胡力以扶养的恩情,以及大师兄对堂兄的亏欠,要大师兄艺成之后留在堡里为胡冬明效命一生一世,以身家性命保护胡冬明与玄鹰堡。」宋迟声音持平,目中锐光逼人,内心也为胡仰真抱不平。
沈拜金想了一会,反而道:「我们不是大师兄,不了解大师兄的内心世界,也许他是心甘情愿的,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有何不好?」
就像妳认定了天龙帮一样?宋迟大大的不以为然,但也不做口舌之争。
「那舒荷呢?」
「发生那样的事,舒荷已无法背弃胡冬明,于是两人很快就订了亲。大师兄心里就算爱极了舒荷,也不敢再表露出来,为了保护舒荷不被人怀疑,大师兄还提出要与妳订亲来避人耳目,我自然气极了,当然不答应。」
「你可以为我作主吗?」她悠悠问,颇享受他的大掌覆住她小手的感觉。
「那当然,我打小就喜欢妳,心想等我长大后一定要娶妳为妻,结果大师兄为了那个叫舒荷的女人,居然企图拿妳当挡箭牌,好证明他与舒荷并无私情,这不是太过分了吗?幸好妳没嫁给他,否则我一定跟他拚命。」
这个男人爱惨她了!
体会到这一点,沈拜金的心就像泡在温泉水中,感觉整个柔软了起来。
「好啦!别气了。反正大师兄最后并没那么做。」她真庆幸有他在背后撑腰。
「可是他居心叵测啊!」他是在说自己吗?「我也不晓得大师兄的近况,怕咱们贸然赴玄鹰堡,会造成他的困扰,而我更怕大师兄受环境所逼,又把主意打到妳头上,使我们师兄弟反目成仇。」他不着痕迹的暗示她,最好别去找大师兄了。
「换成我红颜祸水啦?」她咯咯娇笑着,双手绕到他腰后,把头贴在他心版上。「你忘了我已经是已婚妇人,大师兄再胡涂也不会这么做。」
「我们成亲并没通知大师兄,只有爹知道。」他悄悄回抱她,掩饰内心的不安。
胡仰真会派人去天龙帮接沈拜金回去成亲,表示这婚事已在进行中,此趟进了玄鹰堡,反而是他愧对大师兄,抢了人家的未婚妻。只是,要他眼睁睁看着金金去嫁人,教他死也不甘。
「我真心喜爱妳,金金,真的。」宋迟用好温柔奸温柔,像涟漪般轻荡的嗓音说:「妳要答应我,不管大师兄或别人跟妳说什么,妳都不可以上当,更不能忘了我是唯一一个真心爱妳的男人。」双臂陡然出力,将她紧紧抱住。
「阿迟……」她费力挣出一个呼吸的空隙。
温柔的嗓音变了调,急促了起来,「妳是我的,金金,妳是我的!我真怕……真怕……真怕妳忘了我对妳的爱,真怕自己不能护妳周全。」
这样的真情痴意,谁能抵挡?
她心底的不踏实感被他扫平了,还漫着醉人的浓甜。
她以为自己才是该迷惑的那一个,对未知的过去感到不安,但这个男子,呵~~怎么比她更不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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