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不动了,我们休息一下吧!」他用左手拉起她说。
她摇著螓首。「真的不用了。相公,你的脸色好难看,是不是刚才挨了一掌受伤了?」那虚弱的模样好像随时都会晕倒似的,小手连忙在他的胸口上摸索的问道。
燕七扯动没有血色的嘴唇,不过笑得不太成功。「燕大只用了不到三成的力道,我还捱得住。」
「可是你流了好多的汗。」招弟掏出手巾替他擦脸,原本不赞成休息,可见他状况不对,开始担心起来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喘口气,然後再合计合计,下一步该怎么走,不然这样乱跑也不是办法。」
她打量了下四周,相中了不知道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後门,彼此扶持的挨著门边坐下。「相公,你靠在我的肩上休息一会儿,我们跑了那么远,他们要追来早就到了。」
见他直冒冷汗,招弟又心急又心疼。「你怎么样了?要是难受就说出来,不要再硬撑,我不会因为你喊痛就骂你。」那个疯子应该被千刀万剐,死後下十八层地狱。
牵动唇角,露出深深的酒窝。「娘子,我现在只想吃一样东西。」
「你想吃什么?」招弟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燕七露出垂涎的口吻。「我想吃你做的松子枣泥麻饼。」
「松子枣泥麻饼……你干啥要吃这么麻烦的东西?叫我现在去哪里帮你弄?你就不能吃别的吗?」招弟一时之间悲从中来,泣不成声的臭骂他。「就只想著吃,这会儿叫我该怎么办?」
他连忙拉住她的小手求饶。「娘子,我是在跟你说笑的,不要哭,你哭我也会很难过的。」
「你真坏,老是喜欢开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她呜呜咽咽的说。
「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燕七搂著她的肩头轻哄,转开话题。「我真的很意外燕大会违背义父的意思,偷偷放过我们。」
招弟气愤难当的娇斥,「你还叫那个疯子义父?他自己疯了不打紧,也要你们这些人跟著一起疯,我看他连禽兽都不如,一点人性也没有。」
「我叫习惯了嘛!」
她强制的命令。「从现在开始给我改!」
「是,娘子。」燕七唯妻是从的说。「我想燕大应该也跟我一样从噩梦中觉醒过来了,希望义父不会责罚他才好。」
「别人的死活我不管,我只要你好好的。」
招弟眼泪汪汪的圈抱住他,感觉到他的左臂搂著自己,右臂始终不动,垂落在身侧,起初没想太多,主动拉起燕七的右手,却见它无力的任由她牵著,怔忡半晌,渐渐发觉不对劲。「你的手怎么会这样?握起来我看看。」
燕七淡淡一笑,「对不起,娘子,它握不起来。」
「为什么?」
「刚刚燕大把它废了,现在我的右臂一点感觉也没有。」既然被她发现了,他只好据实相告。
她闻言大惊,「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怕你知道会难过。」
招弟好想狠狠的痛骂他一顿,可是心底疼惜的心情胜过了愤怒,她抱著那只垂软无力的手臂,真想大声的哭。
「我会找最好的大夫把它治好,要花再多的银子也没关系。」
他笑得好以妻为荣。「谢谢娘子。」
「我们是夫妻,你谢什么。」招弟梗声的说。
「娘子。」
「嗯?」
燕七一贯的笑吟吟。「我可以昏倒吗?」
心中大恸。「当然可以。」她气自己没早点发觉他全身都在冒冷汗,脸色比死人还白,全仰仗过人的意志力才强撑著不倒下。
「你一个人可以吗?」他的笑在颤抖,快到极限了。
招弟双眼红润,鼻头也酸了。「这还用问吗?你的娘子可厉害了,你尽管昏倒没关系,一切有我在。」
「我只是要休息一下,很快就没事了,你不要担心。」他的眼皮缓缓落下,身体放松了。
她让他的头颅搁在自己肩头上,「那你就好好睡。」
「嗯。」轻吟一声,全身的重量便压向她。
知道他真的昏过去了,招弟才纵容自己的泪水淌下来。
凝望著眼前又黑又长的街道,心头涌起一股求助无门的慌乱。
谁来救救她的相公?
她发誓以後会多做善事,不会再那么爱钱了。
谁来救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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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时辰後
招弟是被食物的香气给唤醒的,饥饿让她从沉睡中徐徐的睁开眼皮,迷糊的瞪著帐顶,好半晌才惊觉到自己的怀中是空的,燕七早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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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七
招弟
同命相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