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看着我做什么?要来帮忙吗?」云深深突然回过头朝他说了一句。
「我不会。」他有些惭愧地笑笑。
「也对,堂堂祁月教的圣使,想必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揶抡地道,「那么,帮我拿碗总可以吧!」
洛清华走到厨房,从灶台前的橱子里取出几个碗来。与她住的这个简陋的地方不同,她用的食器倒是精美非常,玉雕雪刻,晶莹有光,上面用湛蓝的颜色绘着缠枝的花纹,一看就不像凡品。
他无意识地拿起来放到眼前,还用手指轻轻地弹了弹,那洁白的瓷碗发出一阵如冰似玉的声音。
正在做菜的云深深抬起头,看着正出神注视着那几样瓷器的洛清华,他的眼睛透出迷离的神情,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遗忘了什么。
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碗放到了桌上。
他还是没有想起来,她所用的瓷器全都是她特地去挑选谢家窑出品的瓷器啊!
心中一闷、手上一抖,手中的盘子就应声摔到了地上。
雪白的碎片散落一地,心比这碎片还要碎。
「妳怎么啦?」洛清华吃惊地看着刚刚还神情开朗,却在顷刻间就变得忧郁的云深深。
总觉得她这女孩子应该是属于晴天的,这样的神色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脸上,看着她眼中隐隐的水光,他的心中也泛起了不知名的情绪,像是什么厚重的盔甲崩塌了,露出自己也不知道的柔软温存内在,仅是轻轻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将他刺痛。
「没什么,我一不小心失了手而已。」云深深蹲下来,狼狈不堪地捡着地上的碎片,然而越是想尽快收拾好,越是出错,「啊。」
她轻叫一声,捏起碎片的手被割了道长长的伤口,一滴滴的血珠子渗了出来。
「我真是笨蛋。」她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伤口强忍着呜咽说道。
一只手伸过来,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药箱在哪?妳不是大夫吗?」洛清华抓住她的手,将还蹲在那里发愣的她拖出了厨房。
他四下看了看,看到一个碧竹做的小箱子。
「是不是那个?」不等她回答,他就将那个箱子拿了过来,可是伸手一打开,那里面琳琅满目的小瓶小罐可叫他傻了眼。
「云姑娘、云深深,哪一瓶可以用?」洛清华心痛地看着一脸迷茫,彷佛神魂还没归体的女孩。到底怎么了?
「嗄?」云深深好象掉到了最深的水里,她一开口讲话,冰冷的水就涌进了嘴中,让她喘不过气、发不出声音。
她的手指还在流血,洛清华像是被她的离魂症感染了一样,几乎是被自己的直觉所驱动着,他低下头去,轻轻地吸吮她的手指。
于是乎,两个人都彻底愣住,被这个突然逾炬的亲昵动作给吓呆了。
「对不起,云姑娘。我……我……」洛清华支吾着。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只是在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再自然也不过的事情。
许久等不到云深深的回答。
洛清华这才醒悟到,她的手还被他紧紧地抓住。
他连忙松开手,强忍着从胸中涌现的心悸感一跃而出。
云深深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指,血已经止住了。
过去是可以被忘记的,但这感觉却永远不会吧!她缓缓低下头,吻在刚刚他吻过的地方,还有一点残留的热度,他的温度。傍晚的空气特别的燥热,闷得树叶子彷佛也不动了。
洛清华在屋顶上几个轻跃,提气之间,他已经出了这条街巷,此时,一丝风都没有,青石板路被太阳西晒得烫脚。
他在街上大步走着,只有两天,他见到云深深只不过两天而已,就已经熟悉到好象认识了很久很久,久到想要碰触她、想要拥有她。
如果,她认识从前的他,为什么不说呢?
他到底是谁?
应天府越晚越热闹,各色人物在太阳落山之后纷纷涌出来了。站在这大街上,
缤纷的彩灯沿着街边一直亮到看不到尽头的远方,许多人与他擦肩而过,华丽的衣裳交织着复杂的香气,抚过他那一袭简单的青衫。
秦淮河的水落满了人世间的烟尘,歌女的声音彷佛不知道忧郁为何物,只是单纯唱着。
那氤氲的歌声带着秦淮河特有的脂粉气,汹汹而来,汹汹而去,丝毫无法在他心中暂留,他的心里只浮现一双明亮的黑眼睛,云深深的眼睛。
「嗯。」洛清华突然觉得一种熟悉的刺痛感觉又来了。全身的真气一瞬间变得混乱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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