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下太平的时期,女将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承欢膝下的公主,一个柔顺的女子,而不是功高震主、冷酷嗜杀、桀骜难驯的她!
她冷笑着,找个驸马,不错的主意啊!最好这个驸马是自己人,能管得住她,让她安分守己的做她的公主,万一边疆有战事,她还可以随时摇身一变,变成嗜血的女将军,反正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随时可用。
没有所谓的心寒,也没有大祸临头的恐慌,反正她对太后和皇上本来就没有多少感情,只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而已,小时候的经历让她从不轻易相信人,她一直都很明白自己的位置,对这一天也不是没有预料到,只是没想到皇上竟然想到这一招。
明的陷害她会应付,大不了鱼死网破,而皇上尊贵的身分绝不会与她走到这一步,可是这样的暗招……若想以后还留在朝中,利用皇族力量为所欲为,就得伤脑筋了。真是头痛,她要怎么样反击呢?
「听说最初选中的男子已经进宫面圣了,难道妳不想去看看?」
「闭嘴!我出去一下!」她狠狠的瞪拂尘一眼。
「要我帮妳准备轿子吗?」
「我要骑我的战马出去。」只有如此,她才能恢复统领千军的气势,心神才更为沉稳冷静,心也才能更狠。
现在,她需要好好的想想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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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骆回风非但没有骑上自己的战马,而且连武器都没带,换了一身平常女儿家的浅蓝色钗裙,将高高的束发放下来,简单的扎成两条粗粗的发辫,便从自己豪华的府邸后门溜出去。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不过是临走到马厩的跟前,看跟随自己南征北战的马儿低头吃草正欢,不忍打扰而已。
人命在骆回风眼里没有动物值钱,动物比贱民更能惹她怜惜。
她垂着头,根本不在乎脚下的路通向哪里,实际上也不知道自己要向哪里去;除了打仗杀人,没有什么能引起她的兴趣,也没有地方给她受伤时温暖的感觉。
当今皇上其实文韬武略都属上乘,胸中隐隐有君临天下之气,对她这个名义上的义妹是礼遇有加;但是对于换了个身分的她,一个冷血孤傲的女将军,手握京城十万兵权,又打了胜仗回来的大功臣,他的心里是再也容不下的。
长此以往,总有一天连太后也保不了她。
何况,她不是不知道四天前砍了的那个四品官何我信是右丞相的小儿子,若不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皇上又立即给右丞相府扩建修葺,提拔右丞相其他的子孙,右丞相岂肯善罢甘休。若她还不知道感恩,不按照皇上的暗示乖乖的交还兵权,找人来「冲喜」,那患了重病、砍杀忠臣,「公主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大帽子就扣下来了。
她不是不想反抗,但是不是她刚回来,立脚还不稳的现在。
可是,若要她受人摆布,随便找人嫁了,实在违反她的本性。她要是自愿找一个男人来管她,那才是疯了。
皇上想必也很头痛吧?可以想见的是,无论是谁娶了她,都要有下地狱的准备。
她阴狠的微笑,记忆中一张张丑陋贪婪的男人脸孔如恶梦般的掠过她的脑海,一股戾气渐渐的从丹田之处升起,让她想找个人来砍──当然是男人。
在骆回风的眼里,最丑陋的莫过于人,丑陋中的上乘就是男人,世上若没有男人,会太平得多。
正想着,忽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伴随着气喘如牛的呼吸声,听声音是一个不会武功的男子正在飞快的奔跑,而且不知怎么的,竟然快要撞上她了。
不会吧?她可是走在前面的人?
没有细想,她反应快速的身子一让,急向右闪,下一秒,一个温暖但刚硬的男性躯体还是没头没脑的撞上她的后背。她被撞得向前扑去,还好脚下功夫了得,前进两步就稳住身形,而身后的那个人彷佛被反弹回去了。
「哇,好准!」一个温雅醇厚的男子声音带着令人气结的咋舌之音不识时务的响起。
她怒气腾腾的回头望向那个不长眼的男人,「你赶着去投胎吗?」
入眼的是一个二十五岁左右,身着一袭轻飘飘的米色长衫,头戴方巾帽,一身酸气的臭儒生,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而且撞了人之后,她没怎么样,他反而一屁股坐在地上,此刻正瞠目结舌的望着生气的她。
听见她的问话,他傻呵呵的笑了笑,搔了搔有些散乱的头发,向她伸出手。「妳能不能拉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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