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凤宁关忍不住抽气,她不愿哭的,可经他这一唐突,泪珠仍是从眼角滚了下来,「你、你混蛋!」她恨死他,恨死他了!
他薄唇勾扬,「就没新词了吗?」
他一掌叩紧姑娘的双腕,另一手探近,用粗糙的指腹为她拭泪。
「霍连环!我希望你明儿个就被官府逮着,被人五花大绑送上断头台,一刀砍了你这海盗头子的脑袋。」她气愤地喊着,肤颊泛腾着前所未有的烫热,怎么也避不开他的碰触。
闻言,他低低笑开,「我要真被砍了头,就化作厉鬼缠妳生一世,教妳也不得安宁。」
江浙一带的地方官府早发榜通缉他多时,赏金不算低,还算没削他脸面,可后来他在海上黑吃黑,抢下一批南洋小国进贡朝廷的珍宝后,沿海省份便串通一气,联合缉捕他,赏金更是往上急增,那数字可谓天文。
犹记得通缉榜上写着,说他拥械自重、据岛称王,说他纵横四海、作恶多端,又说他奸淫掳掠、杀人越货,连三岁孩童也不放过,是恶中之魁。
唔……可他自问没做过什么对不起良心的事,干这没本儿生意,他还挺挑三检四。
偏爱干黑吃黑的勾当他不否认,待心血来潮,更专找南洋海盗的麻烦,偶尔在海上遇见东瀛倭寇,他本就瞧那些单眼皮的矮骡子不顺眼,明来暗去的就想坏人家的买卖,损人利己自然划算,要真损人不利己,也图个心中痛快。
久而久之,他五色火的旗号不胫而走,全教盛名所累,说正格的,他可没传闻中那么壤,仍挺有良心的。
唔……又或者,他的良心早八百年前就被狗啃啦,只是自个儿尚未察觉?
听他慢条斯里的言语,凤宁芙倒抽口凉气,仍要强地道:「你是人我都不怕了,你要变成鬼,我、我更不怕!」
「是吗?那好哇,这句话我记在心底了,哪天妳睡得正香,发现有人搔妳脚底心,醒来又不见影儿,那肯定是我的鬼魂去找妳玩了。」
「你、你向这大恶人死了只会下十八层地狱,还想在阳间逗留吗?」听他说得轻描淡写的,还真吓着她了。
霍连环先是一怔,跟着朗声大笑,那笑音在这郊野显得格外响亮。
「就算真成了鬼,为了妳,怎么也得死赖着不走。」
嗄?凤宁芙一颗心被很扯了一下。
他话中有话,她着实不懂他的意图,瞅着他,呆呆发愣。
他忽然翻身而起,张臂挟抱着她,不由分说便往温泉汇聚的天然池飞跃而去,几个起落后,已停驻在泉池央心的一方大石上。
霍连环轻手轻脚将怀里的姑娘放下,没待人家回神,大掌已要撩起她的裙襬。
「你干什么?」凤宁芙大惊,及时拍开他的手,脚反射性踹向他的胸口。
霍连环「嘿」了声,五指如爪,轻易地把住她的脚踝,顿也未顿,他大手顺势一拂,利落地摘下一只紫缨绣鞋,连布袜儿也一块儿扯掉了。
「混蛋!」骂来骂去,就这么一句。凤宁芙气得眼前发黑,随即又踹出另一脚,可起不了啥儿作用,没两下,另一边的鞋袜也照样被脱了去。
那莲足小巧细致,软软一握,像两块温润的雪玉,好滑……比杏仁豆腐还滑……霍连环有些惊奇地挑眉,不禁放任粗指来回磨蹭,胸中忽地涌起一抹古怪欲望,竟想张口去咬咬她的玉足。
他的碰触带着高温,好有侵略性,凤宁芙顿时羞恼得全身发抖,她双手撑地维持着平衡,细喘着气。
「霍连环……你、你放开!你到底想怎样?还不放开!」
「妳别再发脾气,乖乖的,我可不想用点穴的法子治妳。」他半威胁地道。
「你杀了我算啦!」她不想死呵,可与其教他欺负、侮辱,教他……教他从她身上得知凤家藏宝的秘密,她宁愿此刻就死。
「你快杀了我呀!」她又喽,泪沾扇睫,却试着要强壮意志。
霍连环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在道上纵横多年,还没遇见像她这样的姑娘,软硬不吃,全没将他放在眼里,随时要舍身成仁、慷慨就义似的,开口闭口就提「死」字。
她想死,他还不允哩!
他瞪着她,「我杀妳干啥?能得什么好处?我只是想抱妳来这儿赏月、泡温泉,想和妳说说话。凤氏祠堂里安静归安静,但我可不想妳家列祖列宗也围在一旁凑热闹,把咱们说的话全偷听去了。」
「啊?」这男人在说笑吗?原有些苍白的脸容浮出两抹薄晕,凤宁芙一时间失去反应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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