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坐落在花园一隅的牡丹亭中,此时此刻仅剩低垂螓首不语的衣扇舞,和始终噙着一抹微笑的向雪川。
笑,快笑啊!想报仇就必须先忘掉他恶劣的一面。衣扇舞不断命令着自己要展露笑颜,千万不能让他发现她已经看穿了他的真面目。
“呵,被你发现了吗?”向雪川一句突如其来的话教衣扇舞的心猛地颤了下,也毫无预警地打破了僵凝的气氛。
冷静,冷静啊!衣扇舞尽可能的不让自己微弯的粉色唇瓣显得过于僵硬,“向公子,你曾见过舞儿吗?”当她抬眼迎视他的一刹那,她竟被他那双微微眯起的凤眼给攫住了。
糟糕!他的眼睛像会吃人似的,教她难以移开眼。
“其实向某很早就想认识姑娘,只可惜一直没机会。”向雪川笑了笑,一双微敛的凤眼忽然染上一层氤氲。
呵,这该如何是好?每当一见着她,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忆起她的……
向雪川眸光一闪,同一时间,衣扇舞也乘机别开了眼。
可恶!她的眼睛分明比他大了好几倍,却差点被他给迷了去。
“向公子别再吹捧舞儿了,你我会在此相遇,其实也是基于某种特别的原因,您说是吗?”好,要假,大家来假呀!
“姑娘恐怕误会了,向某并无吹捧姑娘之意。”
“呃,是舞儿心眼小,还望公子别介意。”哼,他真不愧是半雪楼的少楼主,说起话来还真是狂傲,而且他似乎忘了一件事——他想做衣家的乘龙快婿,还得要看她的脸色呢!
“向某自是不会介意。”向雪川欣然地拂拂衣袖,笑道。
哼!给他台阶下,他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一副自命不凡的样子。衣扇舞眉头不禁一蹙,可是在瞬间就又抚平。
想复仇,她就得忍耐。
“向公子,既然舞儿不入您的眼,那……”
“咦?衣姑娘何出此言,姑娘的美,向某早已了然于心。”
“敢问公子,何谓‘了然于心’?”可恶,竟然得了便宜还卖乖,莫非他真以为她愚昧至此?衣扇舞虽然气愤不已,但为了给向雪川一个没齿难忘的教训,她只好强压下心中的愤怒。
“向某以为姑娘应当明白才是。”他含笑的薄唇隐约透出一抹邪气。
他的确太小看她了。
在来这里之前,他一直认定衣扇舞是个很好应付的草包千金,所以才故意留下翡翠玉戒以供她将来确认他的身分,然而就在他们正式接触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估算错误,衣扇舞就算不是个绝顶聪明的女子,但也绝非是草包千金。
她竟然可以依据声音来判定那天藏身在暗处欣赏她出浴美景的就是他!啧,没错,就算她极力想掩饰,他仍旧可以强烈感受到她对他的怨恨。
呵,这下可有趣了。“哦,我应当明白什么?”衣扇舞依然佯装不解。
就见向雪川慵懒一笑,似乎无意在这件事上打转,“向某先敬姑娘一杯。”他拿过银壶,替她及自己各斟了杯酒。
“真对不住,舞儿不喜饮酒。”她垂下眼,试图掩盖自己眸中的愤恨。
“那真是可惜。”
“怎么会,酒乃穿肠毒药,向公子可得小心。”她倏地抬眼,眼中闪过一抹恶意。
“多谢姑娘提醒。”向雪川仰首一饮后,才回给她一记和善的目光。
但遗憾的是,衣扇舞十分不乐意接受他过分友好的善意,反而认为他这样的表现是别有用心。也许现下他心里所想的全是耻笑她的浑话也说不定。
“对了,向某想邀姑娘出外一游,不知姑娘是否愿意赏光?”衣扇舞的确是个娇俏的可人儿,不论模样、身段,甚至连脑袋都不差,与她交手不全然是无趣的,这点他应该感到庆幸。否则若衣扇舞只是个只会卖弄风骚或无知到近乎草包的千金小姐,那他可就痛苦多了。
哈!她当然非常乐意同他一块儿出游,“这……舞儿必须先问过爹的意思才行。”
“姑娘大可放心,在未见着姑娘之前,向某就已经先得到衣老爷的同意了。”
可恶!瞧他那副得意的模样,若不是她想好好教训他一顿,早就把鞋砸到他头上去了,“既然爹已允许,那舞儿定会如期赴约。”她凝望着他,微弯的眼,微勾的粉唇无一不显露她的喜悦。
是啊!她即将尝到复仇后的甜美喜悦。
纵使向雪川的一双凤眼没沾染一分邪气,更没有如江湖传闻那般罩着一层嗜血无情的色彩,可她再怎么看、怎么瞧,依旧觉得他打从一开始便将她视为可供他娱乐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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