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的刹那,他看到烛光下靠坐在床边的女人脸色十分憔悴,而上次一见到他就吓个半死的小宫女,正忙前忙后的为她打热水擦脸。
他心一惊。她……果真病得很厉害吗?
皇甫绝迅速向床边走去,不理会小宫女惊讶的低呼,直抵颜若筝床前,眼底尽是忧虑,「怎么无缘无故就病了?」接着鹰眸一敛,恶狠狠地瞪向呆掉的小宫女,「你主子病得这么严重,为何不去请太医来看?」
可怜的芸儿吓得跪倒在地,不知该如何回答皇上的问题。
颜若筝虚弱的靠在床边,挣扎的想下床行礼,却被皇甫绝一手阻止,「都病成这样了,还不老老实实的躺下给太医瞧瞧……」
「皇上,宫里有规矩,太医是不会亲自来丽园看病的。」总算找回了声音的芸儿,壮着胆子小声解释,「丽园里头的主子生了病,都是派各宫身边伺候的宫女去太医院领药的,现在时候有些晚了,太医院已经关了门,就算要领药,也要等明日清早才行……」
一听这话,皇甫绝顿时来了脾气,「这是什么狗屁规矩?」他当场大怒,吩咐尾随自己前来的柳顺道:「还不快点把陈太医给朕叫来。」
「是。」他立即应了一声,便急忙的跑出去。
很快的,陈太医便来了,他心里虽然很诧异皇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看了下床上躺着的那名女子,脸色实在差到不行,又听皇上要他赶快看诊便也不多礼,省略了问安,拎着药箱小心走到床前为她把脉。
过了半晌,只见陈太医皱起眉头。
皇甫绝见他一脸沉重,不禁担忧的问:「她的病很严重吗?
「回皇上,她脉象不稳,气息虚弱,这是气血不足的现象。」
陈太医说话间,颜若筝又重咳了几声,皇甫绝直觉将一块丝帕递过去,看她咳了一阵,白色的丝帕上竟染上几分殷红的血丝。
颜若筝见他目露惊讶,小声解释,「我的体质十分特殊,每到春季,身子骨都会折腾一阵子,养上几日就会无碍……」说着,她赶紧将染血的帕子收起。
陈太医神色复杂,正想再开口,却被颜若筝以眼神阻拦,只好把话吞了下去。
他不清楚皇上为何会如此在意住在丽园的这名女子,但在宫中多年,他早清楚明白,帝王家的事多说多错,不说不错。
这位颜姑娘的身体情况已经差到极点,咳血就是油尽灯枯的前兆,可既然她不肯让自己道出实情,他自然不敢再多说半句。
开了几帖汤药,又吩咐她在养病期间要多食用药膳后,待皇上点头,陈太医才提着小药箱离开。
命芸儿煎药并多烧些热水,皇甫绝亲眼看颜若筝喝下汤药,这才放下心,打发芸儿和柳顺下去。
经过这么一折腾,他的睡意早没了,坐在床旁,借着摇曳的烛光打量她苍白容颜,说出口的话忍不住有几分责怪,「你病得这么重,怎么不早些对朕说明?」
「我对皇上说自己身体不适的时候,您不是训斥我不识好歹吗?」
想起上次那件事,他脸色不禁有些愧疚。当时他在气头上,以为她故意与自己作对,自然听不进她的话。
放眼望去,后宫的女人不计其数,除了当年他爱得死去活来的纳兰贞贞外,他还从没对哪个女子这么牵挂。
当亲眼看到她一脸病容,虚弱憔悴的模样时,他心中产生的担忧,远超出自己的预料。
「唉。」一道叹息自唇内吐出,他望着靠在床边的她,轻声道:「如果你肯多花些心思来讨好朕,说不定朕真的会给你一个尊贵的名分,赏你一座奢华宫殿。」
颜若筝恬淡一笑,「我在这里住久了,早已习惯这边的一草一木,爱上这里的清幽雅静。况且,我相信皇上身边争先恐后想讨好您的女子没有上千也有几百,又怎差我这个不解风情、脾气倔强的女人呢?」
「你……」皇甫绝被她的话堵得无言以对。
不过,仔细一想,自己身边的确不缺刻意讨好、虚伪奉承之人,如果她也是那种世故的女子,恐怕也不会如此吸引他的目光。
「你不但不解风情,而且还令朕十分恼怒。」这话虽然全是责怪之意,但语调却带着几分纵容和疼宠。
「臣妾有罪。」话是这么说,口吻却毫无认错之意。
他哼了声,看着她虽然虚弱却仍略显调皮的神情,心头不由得明朗起来。
「你刚刚说自己体质特殊,从前也经常患病吗?」
颜若筝微微一怔,轻轻点头,「已经是老毛病了,不碍事的。」她有些倦了,抬头看向外面的天色,发现此时已到深夜。「皇上也早些回寝宫歇着吧。明日不是还要上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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