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畏缩的样子,穆凊扬心一晒,扬扬眉,冷笑道:「本贝勒爷在跟你说话,你怎麽却装聋作哑了呢?」
傅京华心一愀,眼眶汪满委屈的泪水,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穆凊扬最气他动不动就下跪,一下子将彼此的距离拉的天高皇帝远,因此没等他开口,已忿恨的站起身,「啪啦」就是清脆的一巴掌,随及厉声怒道:「贱奴才!」
傅京华被他打的眼冒金星,耳朵空鸣,人一斜几乎要跌趴在地,好不容易挺直身,眼泪却再也淌不住的落了下来。
「主…」
他话还没完,穆凊扬反手又是一巴掌,同时森著脸狞笑道:「你真是好样儿!我这般苦心孤诣的希望你跟著我,倒像是糟蹋了你,你是什麽东西?一个破落户的贱民竟这麽不识时务,难道我一个堂堂贝勒爷却配不上你?」
穆凊扬每句话像刀子一样,划的傅京华心口血流如注,傅京华抬眼瞧著他,几乎无法相信眼前这个伶牙利齿,五官错移的军门是昔日对自己温言软语,深情刻骨的穆凊扬。
穆凊扬看著他双颊浮出红肿的巴掌印,嘴角亦渗出了血,却仍是恨意难消,完全不理他惊惶的神情,阴冷道:「还是,你在心里压根把我当成像袁尔莫一样的下流胚子?」
傅京华的心再慌再痛仍赶紧否认著:「不是…不是…」
「那麽…你是因为同情我,才勉为和我相好几日罗?」
傅京华不管自己头晕脑胀的痛楚,连跪带爬的直抓住穆凊扬大腿,声泪俱下的尖喊著:「不是!不是!不是!」
「不是?」穆凊扬冷哼一声,根本没有听进他的否认,只脚一抬,将他踢了开,背转了身道:「你喜欢当奴才是吗?好,就让你当个够,你现在就跪著,今生今世就别起来了!」说罢,一甩手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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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寅时要走,现在穆凊扬拉著四个长随,认认真真的在厢房中摊平一卷军用地图解说著。
在穆凊扬尚未患病以前,没几日,穆凊扬都会给他们四个人上课,时不时的举出历史上有名的战役,指点他们军法布阵。
现下这节骨眼,穆凊扬竟然迟了出发的时辰只为了讲解军法,四个人无不面面相觑,话虽如此,倒也没人敢表达意见。
直等说了一个多时辰,穆凊扬叫休息一会儿的当口,连应祥才趁著其他三人步出房外时,躬身道:「主子,您体力乍还,别太费心了,多休息几日再走吧!」
「嗯…」穆凊扬闭目养神,不置可否的应了声。
看他没反应,连应祥只好再深吸几口气,用著小心奕奕的语气又念著:「主子…有件事…」
穆凊扬眼睛张也不张,百无聊赖的摆了摆手意谓著要休息。
连应祥只得将满腔的话吞回去,这时刘玉风忽然捧杯茶走了进来。憨直的脸上露著骗死人不赔命的殷实笑容道:「主子,喝杯参茶,这可是圣上跟著折子特别送来给您养身的!」
穆凊扬这才开眼挺起身,拿起杯子呷著,刘玉风等他喝了好几口才赔笑道:「主子,您还在生气吗?」一阵甘甜入口,穆凊扬忽地觉得全身舒爽许多,便淡笑道:「生气?生什麽气?」
「傅先生啊!」
穆凊扬笑容僵了僵,想到刚刚自己和傅京华在房里的争执难不成全入了刘玉风的耳里了?那麽,他听出他们的关系了吗?
穆凊扬冷眼瞅著他,等著他继续说,刘玉风也不知是作戏亦是装傻,只一脸惶恐的跪下身,忧心道:「主子恕罪,实在是玉风想帮傅先生讨情啊!」他这句话倒让连应祥下了心,事实上,连应祥也是因为一早辰听到刘玉风说出傅京华和穆凊扬竟在房里争执,最後还被罚跪在房里,便想趁著间隙撞木钟,倒不料刘玉风竟开口了。
穆凊扬放下杯子,淡然道:「看来,京华也医好了你什麽疑难杂症啦?」尽管穆凊扬半抹眼神也不曾落在连应祥身上,可这句话刘玉风是听的莫明其妙,钻入连应祥耳里却令他十足的难堪,一张脸涨得通红。
「我…没有让傅先生看过病啊…」刘玉风怔了一会儿又诚摮道:「只是想到傅先生这几日来,从没安生吃过一顿饱饭,睡过一夜好觉…就算他犯了天大的罪,也请主子看在他这份真心照料的份儿上,饶他起身吧!」
穆凊扬冷冷看著他,心思纷乱却不动声色,他不想再去猜刘玉风表情的真诚度如何,只淡淡的又呷了口茶道:「应祥,你刚刚该不是也想替京华讨情吧?」
连应祥忙趋身一跪,诚实道:「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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