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玦被苏莲青一番略有深意的目光瞧得颇不自在,“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龙玦,你好像很关心少华啊?”
“我……才没有。”龙玦翻过身,将脸埋进了被子里。
她才没有呢,苏莲青胡说八道。
内心连连否认,但阴少华的面容突然浮上她的心头。尖挺的鼻、意志坚定的眼与薄如冰削的唇,他算不上好看,但隐在五官间的魄力足使人心折……
她不会看错的,阴少华就是那种人……
思绪游移间,苏莲青将她唤回了现实。
“好了好了,龙姑娘,别这样嘛,我不逼问你,这总成了吧?”苏莲青笑道,“不过,我真的从不曾看见少华对哪一位姑娘那么关心的,他对你……不比寻常啊!”
躲在被子里的龙玦听得一清二楚,心里不由得震荡了下……
对她不比寻常?那是代表什么意思?
脑中正在胡思乱想的当儿,苏莲青伸手去拉她的被子,“好啦,不说这个了,太阳都快晒屁股了,你要不要起床梳洗梳洗,跟我一起去见师父?”说着,苏莲青将被子掀起,无意中却看见龙玦耳上的龙形银耳饰。
“这耳饰好漂亮……”她不自觉赞叹道。
龙玦一愣,竟迅速从床上弹坐起来,用手掩住耳朵。苏莲青没想到她反应会如此剧烈,着实被吓了一跳!
“龙姑娘?”
“我……我要换衣服了。”龙玦神色有些慌乱。
“你怎么啦?脸色发青呢!刚才不还好好的?”苏莲青想去摸她的额头,却被龙玦一把挥开。
“我没事!”龙玦仍捂着耳朵,“我要换衣服了,请你……”
“好……我知道了。”苏莲青也察觉有异,于是连忙起身,“龙姑娘,我就在外头,有事叫我一声。”
龙玦闭唇不语。
苏莲青见状,不由得叹了口气,“你要有事就叫我,还有,别跟我客气,叫我莲青就成了,好不好?”
龙玦望了她一眼,“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苏莲青一愣,“这……”对人好还需要理由的吗?见龙玦那样认真地询问着,她不禁笑了出来,“也许……真要解释的话,也许是我很想有个朋友,有个姐妹吧!”语毕,她转身离开,轻带上门。
龙玦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咬了咬下唇。
苏莲青没理由的对她好,她为什么如此惊惶,为什么又那么欣喜?她到底怎么了?
下意识地走到镜前审视着自己,首先跃入眼中的,正是那只方才被苏莲青看见的耳环,龙玦的心思不禁又回到了方才的事情上头,她伸出手重新抚上耳朵,径自轻轻在那只耳饰上摩挲着。
这只耳饰,从她出生时就戴在她的耳朵上,须臾未离,至今也过了十几个年头,背负着它,就仿佛背负了整个龙家堡的兴衰,她很明白它的重要性,只是不懂,爹爹为何选择将这耳饰交给了她?
“爹爹……您要我背负这个责任到什么时候……”龙玦仰首,叹息,“永远永远吗?一直到进坟墓里吗?”
这个龙玦耳环,代表了龙家堡的一切,她非得就这么一辈子背在肩上,至死方休?
脑子里忽然闪过阴少华的身影,看到他坚毅的五官,龙玦心头微微一动。
如果她是个男孩子就好了,她不胜悲哀地想。
如果是那个强壮的肩膀,一定就能担负起那样的重责大任,奈何天生注定,她也无力回天。
“爹爹呵……您在天之灵,知不知道玦儿正在受苦?为什么、为什么您当初不把孩儿生为男儿身呢?”她低低自语,望着自个儿纤细的身体,眼泪又几乎要流了下来。
远东镖局内。
一大早,瑞就被一阵激烈的敲门声给吵醒,他徐缓地步出大厅。
“来了,来了!”面对几乎快被蛮力给撞开的门闩,瑞不由得嘀咕着,“一大清早扰人清梦,这些人真该下地狱……”说着说着,便伸手拉开闩,才刚打开门,人群便蜂拥而入,瑞一皱眉,脚下后退了几步,不一会儿便走到了院落中间。
一群身着深青官服、手持利剑的士兵冲了进来,瑞双手拱在身前,面无表情。
“敢问大人大清早的光临寒舍,莫非是有什么要事么?”
“别跟他嗦,先给我搜!”为首的是大胡子李捕头,来势汹汹且看上去颇为威严,官兵们听命而去,不到半个时辰,屋里屋外便惨不忍睹。
不一会儿,一个士兵跑出来,附在那李捕头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李捕头听着听着不由得五官纠结,最后,他一把推开那个士兵,大步走到瑞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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