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长得俏,却不温顺,像是只伸出爪子的小猫,在他面前张牙舞爪、虚张声势,瞧起来是挺可爱的,可若是太过撒泼,只会教他不耐,会让他失了兴趣,到时候就不知道是谁损失得比较多。
「你大可回去,水府不留无心人。」她微恼地说:「要走就走,不会有人留你的!况且,你三年前没有依约前来提亲,现下更毋需为了约定前来!」
他以为现下大摇大摆地前来提亲,自己就得感激他不成?
段巽乾睇着她因恼怒而涨红的俏脸,他该要感到气愤、该为她的不知好歹而发火,可他非但不觉得生气,反而还觉得心弦微颤……
「你不想嫁入段家?」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非但不恼她,甚至还想再靠近她一些,嗅闻现下充斥在他鼻息之间、教他意乱神迷的香气到底是不是来自她身上。
「不想!」见他又靠近一点,她忙不迭地又往后退。
「在商场上,段府可是比水府来得有名声;论起家产,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为什么不想?」他实在想不通她在坚持什么,若只是为了他迟了三年才提亲而使性子,也该有个限度吧?
「我不嫁就是不嫁,哪有什么理由!」被他恬不知耻地逼到墙角,水凝香又羞又恼地骂道:「你别再靠过来了!」
他好歹是个大户人家的少爷,怎么行径跟登徒子没啥两样?
「我想要亲近你也不成?」这俏姑娘的规矩可真不少。
「当然不成!」她瞠目结舌地看着他逼近的俊脸、邪魅的眼眸,分不清自个儿脸上的燥热是因羞还是怒。「段巽乾,这儿是水府,倘若你再靠过来,我可是要唤人了,届时别怪我不为你留颜面!」
倏地,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她的唇上偷个香吻。
她呆若木鸡,只觉得唇上被他柔软的唇飞掠而过,快速得几乎要让她以为是错觉。他亲她……他居然敢轻薄她!
水凝香以手捂着薄唇,不敢相信他的行径如此下流。
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无礼地亲她,他眼里根本没有王法,完全以为他一提亲,自己就真的非他莫嫁……他居然如此大胆、如此不要脸!
段巽乾挑起眉,微微一笑。「你不是要到酒场去吗?」
要让姑娘家安静地合上嘴,亲吻似乎是不二法门,瞧!她这下子岂不是安静了?那羞红的神态,说有多迷人就有多迷人。
「不关你的事!」
一个火辣辣的耳刮子冷不防地袭上他俊尔的脸。
段巽乾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见她有如一只惊慌的猫儿逃之夭夭。
他没有追赶,只是傻愣地睇着她的身影愈飘愈远……
「爷,你太心急了。」开阳不知道何时走到他的身后。「凝香姑娘可是千金小姐,又不是花楼里的花娘,你这么做会惹她嫌的。」
段巽乾回身瞪着他。「要你多事!」
好个水凝香!居然甩了他一个耳刮子,好似把他当成登徒子般恶惩……她不嫁,是吗?他非娶她不可!
「大小姐,你瞧这些酒,成了吗?」酒场的伙计舀了一匙酒递给水凝香看。
水凝香傻愣地站在大木桶旁,置若罔闻,失神得厉害。
「大小姐?」伙计不禁又轻唤一声。
她猛然回神,瞪大眼瞧着他。「有事?」
唉!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身在酒场,魂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些醴不知道成不成了?」
「我瞧瞧。」她以手轻沾,再放进嘴里浅尝了下,接着点点头。「成了,把梅子加进去,就可以封口了。」「要加梅子?」
「醴的气味不如酒母重,倘若不多加点生果或是五谷,就怕气味太淡。」水凝香把心神拉回来,专注在制酒的程序上头。
「那何不直接用酒母?」伙计不解地问。
「酒母太烈,不胜酒力的女子饮用起来容易醉,遂我想要稍稍改变一下,多招客源。」她抬眼睇着他。「南临,你可要好好学,他日我如果再辟新场,可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南临搔了搔头,清秀而黝黑的脸浮上红晕。「承蒙大小姐看得起,我定会努力学习,不过大小姐方才到底是怎么了?我唤了好几声,只见小姐失神得厉害,不知道是在思忖什么。」
「我在想……那些丹麴不知道成了没有。」
「我还以为是因为段家少爷过府提亲,让大小姐乱了心神呢。」南临没有察觉她脸色骤变,依旧自顾自的说:「大伙儿都在说总算是盼到他来了,这下子大小姐总算可以洗刷在外头的臭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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