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吃吧!”霄稚嫩的笑颜,是分享喜好的愉悦。质朴纯粹的,总让乐雁的目光再难移转。
“呵!雁子你别拘谨,你平日私下怎么待霄的,拿我一般就是了。”
岑覆握住乐雁的手,是牢扣的,有不容反驳的意味。这点,他俩兄弟也是类似。但刚擦拭过霄的手,乐雁是可明显体悟岑的掌心冰冷……。
“你们感情真好,若当年卦象显示天子是耿岑。那么,现今雁子宠昵的,可能就是我喽!”岑笑着,但视线是横越乐雁,蕴涵深意的拿着霄瞧。
“卦?”乐雁有些不解,方才还笑语漫谈着的岑,怎的突然提起正经往事。
“是的,想雁子你也该是知道,或说这是全天下人民周知的事实。我耿氏皇朝,向来人丁单薄。到了圣宗皇帝,也就是先帝时,更是断了主脉,所以才必须在宗族中寻找继位者。”
“而当时在亲族中,除了我与霄外,还有一位候选者,那人便是现今的国师——郝政光。”
午后风强,但岑轻柔的语调,着字力道清晰,并无碍听觉。只是那郝国师的名讳,他是不知是否有意,发语是沉重许多。
“虽说他是郝氏后裔,理当算外戚。但他娘亲是先帝的嫡亲妹妹,崇贞公主。所以实际上,血统是比身为先帝堂兄弟的我俩,更接近皇室。且论继任辈份、年纪及朝政经验,都是他较适合。而当时的老臣们,也皆如此认为。”
顿了顿,岑的视线像锁着霄,也像是在眺望远方,蒙胧着。
“但没料的,他竟是顶着郝泽茗,他的父亲,当代第一占星师遗留的星象图,步步叩实了那太和殿前的三百六十阶,额角染血的向当时监国柳太师请命。”
“真天子是西杭郡王,耿桦的嫡长子,耿霄!臣万万不可受命接天子位,只有他,只能是他,克得住天煞星的圣上!”
听岑一口气将这串宫闱往事讲全,乐雁反倒是傻了。他是知道因为先帝无子,所以从亲族中选出霄继位的来由。但尚是不知,原来霄的这帝位,竟是郝国师求得!
那真可肯定,政光对于霄的苛求,也是盼他好的忠诚之心了。
总听霄抱怨政光是“铁面国师”,乐雁曾有的疑惑,在今刻反而是由岑破嫌了。但不解依旧,岑,是真为这目的,才提及这往事?
“于是,在郝国师的誓死请命下,是把霄拱上了帝位。今日我才有幸安逸做个小王爷啊!”岑笑的淡清,那是霄从不曾有的表情。太轻太柔了,反而有些那么不踏实感。
吃了一口茶,岑续讲。“只是,圣上必须是独尊的。所以当时的老臣们,为了区分我俩,这腿,硬就是给弄残了。”
岑稍稍触挪了衣裙下的脚,那是舒缓僵硬的动作,却是令方才至今都未接话,向来聒噪的霄,明显一震。
“喔!”乐雁闻此,有说不出的惊讶。
本以为仙境璧玉的缺口,是神不舍美玉成双对全赐予几间。不知,这竟是愚昧凡人凿出的!听闻岑像语及旁人之事般,语调淡柔的叙述如此残酷往事,乐雁是怔了。
“是当时御医们进行的手术,伤口切的很干净,所以只有无法顺利行走这点,倒没什么其他后遗症。当然还是有些不便,但真不适应的,还是面对我俩自出生后,初次的‘不同’——难免,是有感怅惘啊……”
语毕,岑倒是绽开与话题不合的笑颜。那是不像霄开心时,冽口露齿的孩童笑容。而是有别于他年龄,宛如芙蓉盛开,却探不着蜜心,馥郁的沉香…
“前面的事实,是查证便有记载之事。但这后话,我对霄的重视,可是鲜少对别人提及的。”敛了笑,岑这回是实实的看着乐雁了。
“因对霄而言为雁子是特别的,今日,对我而言就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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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蒙皇兄今朝册封爵位派指职守,此后便也在京落了脚,相信还有许多机会与二位聚聚的。天色已晚,是恕在下先行告辞了。”
拄着不全的脚,岑是采臣下之礼,面对着霄退离。直至回旋梯弯口,岑才深深朝霄作了个揖,不见背姿的欠身离去。
在目送岑下阁后,霄是并了步,急奔向平台上的坐栏。探着身,任视线紧追随那消失在回廊下的相同身影。将难脱口的情感,化为动作,牢握着杆槛的双手指节,是泛白的明显。
晚霞灼红的夕辉,从窗棂上泄洒,一径将阁楼与水色染成同体。缺了阳光的助辅,池水夜镜映照影象只更渺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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