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栖云(23)

2025-10-07 评论


“话说回来,你真以为,你还有可以抱霄的东西吗?”

乐雁低头所见,股间的床褥,竟是换成一把横切下的刀锋!

方才抱着霄的温存之物,不复存在。那流出温热液体的,是插在去势伤疤上的导尿银管,正缓缓泄着血。

一滴一滴、一滴一滴,逐渐腐蚀自己,直到什么都不剩,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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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朝阳栉栉洒落,照暖那始终空着一方的床褥。

方才,那仅是一场梦啊!一场过度虚幻,也过度真实的梦……。

因恶梦而乍然惊醒的乐雁,缓缓触抚过身旁柔软被枕,回头看搁在床头几上的春宫图,心中满是后悔。

他不该看的,那不是他该了解的世界。如果不曾知晓,那么他便可继续假装默视,伪装成从不曾知晓,身体的那份残缺,所会牵引的情感无奈……。

撑起身子,纷乱的思绪让乐雁无法思考,他现下只想拉回往日的轨迹。急急步下床铺,却未料的及,脚才一个触地,怎地也无法使力。一个跟跄便是跌在床旁,所幸的是还及时攀住了床帘,险不至于跌伤。

但也因此,乐雁这才注意着,那正从衣着下摆渗出,绵延沾到床铺的血渍。

鲜艳刺眼的血滴,好似梦中不断索吻的霄的红唇色泽,醒目着。

有些颤抖的,乐雁慢慢掀开里袍,映入眼中的,是一道早已结痂的大疤口,居中插了一条约双针宽的特制银管。这是给失去生殖器官的太监,所特制的排尿器。

与一般男子极具殊异的下身,却是他早该看习惯的。七年了,自从乐雁去势入宫,寒暑披星而晃,匆匆便已七年。

这七年中,又有多少回忆是关于霄的。逐步地,霄的影像渗满他整个内心,如同沾血的绵袍,再难洗尽。

愣看着不知何故,缓缓滴着血的银管,乐雁突的感到一股郁气凝结在胸口。像是自己的心脏,正无限的膨胀,压迫着骨头与内腔,就想从这局限的身体中窜出——

一阵呕心,腥臊的液体是在胸口转,却怎么也无法呛至喉管,就只是不断的干咳。

“如果,能将会产生情感的心屏除,会否一切便不再惶惑!

“是不该的,已是如此身份,怎能奢求任何情感的?”

“霄……”

处于如此状态,未知过了何几时间,直到向来负责整理他厢房内务的老宫女进入,乐雁才从崩溃边缘,触索回些许清醒神智。

“唉呀,雁子!你怎么了?”

“吕嬷嬷,我……不,没怎么事的,您别担心。”乐雁边是应付老宫女的关心,边是将身体撑着往桌台靠去。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不过这清晨地上寒气重,年轻人别仗着自已身体强。单是打个光脚板落地,都不妥了,那要整个身子落在地上,可更是使不得哟!”老宫女并没查觉乐雁的不对劲,一股妈妈态的,就是碎念着。

直到整理上床褥时,那高分贝的碎嚷,是迅速转了个方向。像瞧着什么新奇事物,老宫女兴奋的嚷着。“唉哟,这是……雁子也长大啦!”

有些打趣的,老宫女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拿着沾血被单就是直往乐雁身边靠。

“雁子这可是第一回泄血?呵,雁子生的俊,性子也温和,又是今儿个皇上面前的红人。那个小宫女会拒绝当你的对食啊,想是雁子你脸皮薄,说吧!是看上那个小宫女了,嬷嬷帮你讲去!”

“不是的,我……”

老宫女讲话的速度向来是快着,乐雁整个人还在昏沉着,就着臂腕被她扯晃的更是晕眩。只就那“皇上”二字,是听得清晰,那个,他不该再碰触的名讳,却怎么也放不开的人儿……。

“唔,难不成,雁子你的心上人是公公?这不打紧,同样是公公身份,也是好互相扶持。”

“只是,雁子你人憨厚,可要慎选啊!那几个同样伺候圣上的,面皮是美,可心坏得很,离他们能有多远便有多好。”

老宫女是经验老道的,也是待自己好的人。油然,在她充满皱折的眉心,乐雁好像看到母亲的形影,那已模糊在记忆海中,却依然象徵信赖与安心的存在。

“吕嬷嬷,您见识广,有个问题想请教您。若……若太监想同一般人……一般人行房,还有可能吗?”

颤抖的语音,燥热的脸颊,他是真心想问这问题吗,乐雁自己也不知道。或许,仅是想攀攀看,那不存在于绝望宏海上空的绵线,是否真有那一丁点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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