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寂仿佛毫无人烟的轿列中,一点声响都是明确的。顺着声音,乐雁很快就找着事出之处。
凑近了看,且是见着一个有些圆润的女孩,紧抓轿帘布帏就是苍白着面容,但正经端坐的仪态却是丝毫未乱。虽然称不得是漂亮面容,却有一种柔和温暖感。
“我说,要是您不介意的话。咱家随身倒有带着水壶,壶盖也尚是干净,可就托您委屈一会,应个急吧!”
“安,安公公!您,您怎么会在这儿?”
听得乐雁发语递水,阶级较低的中太监是吓得赶紧回身,又是问安又是致礼。惶恐模样与方才的傲态截然不同,让乐雁是好气又好笑。
“唉,别拘谨了。只这礼法规定,并无限制不得讨水喝。给个方便,彼此都好受,你们也得份安心不是吗!”
但向来温和的乐雁,并没有过于苛责中太监,只就稍作训斥。正以为没事时,侧身出现的两道人影,倒才是让他真意外了。
“岑王爷、郝国师?”
“雁子你可是辛苦了啊!这儿,是发生啥事了吗?”
笑吟吟地,纵是在这暗夜,仅凭微弱灯光,岑那与霄一般的丽容,依旧绝艳耀眼。不过紧跟在岑三步后的政光,那眼神却是凌厉而警戒的。\
“一等太监安乐雁问二位安,敢问所来何事?”是说在大典中,他二人各有任职,但对这两人亲临广场,乐雁仍是感到吃惊的。
“呵,同你一般喽!找点事做,省得心总是发慌嘛!顺道,是先来瞧瞧,有可能作我未来皇嫂的候选人啊!我说这有碍得你吗,安乐雁!”
与霄生为双子的岑,就连声频都是一致的。但那银铃似的笑声,虽是轻柔诉语着,在高低起伏用句之间,讥讽意味却是浓的。
而岑步步逼近,乐雁可以很清楚的在他身上闻到一股浓郁酒臭味……。
待乐雁查觉时,岑那一个挥臂就要槌上乐雁胸口。所幸及时,在岑身后的政光是挽住了他。
“安乐雁,你也瞧见了,岑王爷这时可能是难观礼了,少他一个亲族应该是还不打紧。至于我的职务,已托给胡尚书。卯时仪式就要开始,你可也别担搁了。”
比岑要高出许多的政光,单手便轻松架住了岑的臂腕。但动作却是无比轻柔。在慌乱的瞬间,政光仍以锦袍里上岑的肩膀,使他不得动弹,但也绝不会弄疼地。
“失礼了。”
面对在怀中大闹酒疯的岑,政光的动作,依旧是柔,是缓。好似在呵护易碎的玻璃制品般,就任他槌打。那专注望着岑的神情,一直是没有改变,那么双浓郁而化不尽的深邃眸子……。
“郝政光,放开你的手,你以为你是谁啊!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跟霄要得分开吗!都是你,都是你啊……”
嘶哑着喉咙,岑悲切的哭喊,听来让人是无比心疼,而乐雁又是尤其能理解的。
目送政光架着岑离去后,看着已泛鱼肚白的天空。乐雁知道,纵然要见得霄亲自取决伴侣的过程,是痛,但他是逃不得。
已经承诺过的,他会陪着霄,不论何时,他不能,也不会舍下他。
待乐雁重整好思绪,要转身回选秀大典的仪和殿时,身后微弱的声音唤停了他。
乐雁转身后见得的是,方才那讨水喝的女孩,正揭了帘,蕴着笑意瞧他。
因为规定秀女在进入选秀的仪和殿前,是身不得出轿脚不得着地。所以她是就坐姿,向乐雁行了好几个近乎叩着膝的拱袖礼。
时间急迫,所以乐雁也无多想,简单朝她回了札后,便匆匆离去。殊不知,他五人在将来错综复杂的情感纠葛,已于此处开启。
骡轿起阎,望着袖底方才混乱之际,小太监递还错人的玉坠。再从另一侧窗口见着被政光揽走的岑,腰间断了一截的锦织。女孩心中,是燃着她人生十七年来,不得相识的一种异然波动。
因那旋挂于宙空的天煞星及九星回转,一切,应潮起波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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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居中,选秀大典的终幕揭起。
仪和殿内,秀女们序列于殿下排开。皇帝则居殿上主位,廊阶排上定位执礼大臣,直系亲族则在殿下右方设有席次。
而乐雁的职责,则是在皇上决定前,逐一诏宣秀女,并递捧封后的玉如意。
捧高了在红绸绫上的玉如意,乐雁于行列间走着,不忘霄在之前的叮嘱。希望能挑选像他娘亲,左靖王妃一般面容的皇后。
列席亲族主位的左靖王妃,虽然已有些岁数了,但其风华万千却是丝毫不减。纵是只略施薄妆,现在依旧是个绝美的艳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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