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雁的指尖才触及颈项,霄就仿若被惊吓的猫儿,弹开的动作,是明显的。
这真是那个他自幼照顾,对于触拥一直是多有分童稚气,爱磨人、黏人的霄?
“我,朕没有……啊,对了,雁子,听说岑从选秀那时就一直抱病至今,朕实在忧心,但难抽身着,你可以帮朕去探一探他吗?”霄腓红着脸,慌张遮掩住颈子,如此说道。
乐雁没理由拒绝不是。仅管在霄匆匆转身离去,直到纤妍身子消失于回廊尽头,都不曾发现自封后以来,除了岑外,还有一位始终守候在身旁的人,视线底的无奈伤感。
“敬禀安公公,岑王府已到。”
颠簸的马车终趋平静,小厮的呼唤声,才将乐雁从深思中拉回。
穿过曲折回廊,合榭厅堂、岑王府的格局占地并不亚于任一个宫殿。但其设计,却一致通采朴实风格。没有过份多余摆饰,单就排木廊柱的色系雕纹,布置出一种雅致的氛围,让人明白感受主人幽静的特质。
在管家去请示之时,乐雁便在主厅中,观赏着这府邸的设计,感受整个景、饰所烘托起的韵味。
其实,他该是要最了解岑心情的人。
一样独恋着那人,一样渴望拥他入怀,一样自饮无奈与伤感,一样必须学会放手。
在相貌形体上,岑与霄是双子。但在立场及心境上,乐雁与岑是贴近。
一颗心,都为了同一人牵动,耿霄。
“安公公,真的很是抱歉,劳您特地来访探视,但王爷身子实在不宜见客,还望您海量。”前去请示的管家,最后是带来如此答覆。
乐雁并不感觉意外,体贴的欲回礼告辞时,身后回廊却突然传来声声尖锐的狂笑。
“哈哈哈!你说,这是谁来了!”
细长清脆的声律,哑了音,还沉起嗓的笑语,在每一个落句里,都让人感觉霜结寒意。但回眸所触及的景像,更是令乐雁惊心。
寻声望去,只见得岑正站在身后回廊不远处,仪容却是完全有别于往日的他。衣衫凌乱,赤着足,乌黑柔亮的绢发也直泄散披,突显面容惨白。一对清丽眸子,现今画染血丝,偏着头倚住扶栏,就是一个劲狂笑着。
这,真是那位一向仅止于礼、温文尔雅的岑王爷?
“王……王爷。”
“你们以为我是何许人也,放开手!”
怒斥摒退仆役、侍女们。岑接近乐雁的步伐,却步步宛若足踏莲花,是轻柔无比。
视线,也转了个意向,就凝的浓郁。岑那因泣泪而显得通红的水肿,蕴着渴求、依恋,别具魅惑感。而如此形貌,对乐雁来说,是陌生既且熟悉的。
“雁子,你也怕我吗?”
直至行近乐雁跟前,岑的纤纤指尖轻柔覆上乐雁手背,嫩软的指腹划过,却仿佛夜晚雨露的沁冷。这等温度,才震醒乐雁,看出岑眼中的戏耍之意。
方才,映在自己眼中的影,并非实像阿。
“安乐雁,你看到的,可是霄的表情?哈哈哈!何况于你,在铜镜中,在水纹上,我也是在追寻同一个影子啊!”
岑又是一阵狂笑,但已不是全然的疯癫之态了,那是不愿面对理智的自嘲笑声,令人倍感心怜的。
“到我房里来吧!别一直杵在这儿,何况我也一直想同你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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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开所有仆役,硕大的房内,就乐雁与岑二人对坐。
但主动邀约的岑,却是一直未发语。只就自顾自的倚在床沿,视线也不再与乐雁相对,白晰的指尖勾甩衣摆,以同一频率晃着。
时间静静流逝,未知是过几许时辰,岑那轻柔的声音才幽幽流泄。
“你可知晓,我曾如此无知啊!天真的以为我跟他,就像镜中倒影,怎么可能会拆散。但,先是意外的皇位继承作芥,阻了一回。”
“我是懊悔,但也明了其中的不可抗力,至少,那不是他自己选择的。而今,他却是真忘了‘誓言’,娶了一个素不相干的女子,真真正正的离弃了我。”
是对话,但岑的视线,仍是寻着自己衣摆,再难纳容世间凡物般。言中的“你”,反倒更多像在与自己说道。
“林皇后井非你想像的恶人,如果你能信守承诺的话,一切不过是对心意的考验。仅管对方不能,但自己是做到了,那么这份情感,也不至于完全流逝。”
听得岑话及“誓言”二字,乐雁迷惑了,但他仍是接语回应。只是,这话是在安慰岑,抑或,自个也是在对自己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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