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远点!”绻儿满头大汗,早已不支倒地,不过小脸却是前所未有的愤慨,骨子里的傲气显露得淋漓尽致。
花凋挑着眉,对她的倔强十分钦佩,不禁燃起了一抹兴趣。
绻儿爬了半天,奈何身子灌铅一般,想要起来困难之极。她不服输地一咬贝齿,索性从靴子侧面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扬高至头顶,狠狠地朝着全无反应的双腿扎去!
花凋笑着的嘴巴一僵。料不到一个小女孩性如烈火到这种的地步,吓得快步前去抓她纤细的素腕。
绻儿的眼眯成月牙状,等他手到的时候,拧腕朝上刺来!
花凋的手是去势,遇到突发状况根本来不及反悔,最多只能尽量减小受伤的程度。于是,他竭尽全力一侧掌,丹田运转调息,勉强闪过重要的筋脉,仅剩指腹承接匕首的挑战。
呲——
幸好花凋练得是少林正宗的硬功,加之常年练习武功,厚厚粗糙的手茧为他消灾挡难,这才不至于断了五根指头,即使如此,锋利的匕首刃也划破了一层薄若蝉翼的手皮。
扑簌簌……
鲜血顺着指缝流淌,落在地上像溅开地一朵朵妖艳的花儿。
花凋疼得一皱眉,顺势夺走她掌中的凶器,怒道:“你这个疯丫头脑子有问题不是?随随便便拿匕首扎人?”
“毁十指不如断一指!”绻儿冷冷地说,对地上的鲜血没有一丝惊恐,坦然自若。
“小小年纪如此狠毒,长大了还得了,你爹娘怎么教你的?”大概从小无父和老娘相依为命,花凋生平最不堪忍受的是有人轻践双亲所赐的发肤。他恨不得掐死这丫头,免得若干年后又有一个红颜祸水为害人世。
“我爹娘都不管我,你凭什么管我?”绻儿一叉腰,大声娇嗔,珠圆玉润的嗓音格外清脆。
“爷娘不管的野丫头!”花凋何时吃素?干脆“损”人就“损”到底!“小心以后没人敢娶你,变成老姑婆!”啊,作为女人,最怕的不就是嫁不出去?
“我嫁不嫁关你什么事?”绻儿涨得脸红脖子粗,“莫名其妙的家伙!狗胆包天跑到皇宫撒野,我……要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蹴鞠踢!”
“算了吧!”花凋龇着雪白的牙哈哈一笑,“小短腿,还没有长到三块豆腐高,就妄想把我当蹴鞠踢,呵呵呵!”
“你尽管笑,省得以后没机会再笑!”绻儿两腮鼓鼓,口吻阴寒。
“哦,此话何解啊?”花凋气定神闲地问,发现逗弄人的感觉很不错,尤其是看她被气得口齿不清,更让他心情舒展。
“信不信我现在叫一声,你马上被宫里的御林军就地斩杀?”她得意地仰高头,“到时人头落地,看你怎么笑得出来!”
“是吗?”花凋双臂环胸,懒洋洋把玩着五指,“说你乳臭未干还不满意?偏偏所思所想还不及个奶娃娃!”低眉嗤笑,“你不妨喊喊试试,看到最后谁更惨!”
“你说什么?”即使腿脚麻木,她依然警戒地往后倒退些距离。
“你不怕的话,我干吗怕?”花凋无所谓地耸耸肩头,当真表现得毫不在乎。
“笑话!我怕什么?”她挑衅地瞪着他,“你可知我是何人?我——”
“我晓得啊!”他耐人寻味的打断她,慢条斯理道,“你是龙绻儿,当今圣上最张牙舞爪的第九女,御封‘晴川公主’嘛!”
他知道?天!他竟然知道她的身份?
龙绻儿杏眼圆睁,“怎么知道本宫的身份?”
“哦,这简单。”花凋一字一句地缓缓道来,“你进来之前,就对外面的宫女自称‘本宫’,近来后又自报家门‘绻儿’,对我指手画脚说这儿是皇宫大内,我想不知道你是谁都难上加难!”
真是她自己露了嘴?
龙绻儿有几分困惑,一挺腰板,“嚣张小贼,知道本宫还不下跪?你打伤公主,父皇会把你碎尸万段!”
“小公主,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眼前呢。”花凋摇头晃脑地在她跟前摆摆血液凝结的手指,“第一,是你出脚伤人在前,我可没有还手,且受伤流血的也是区区在下我;第二,你如果喊了出来,届时遭殃得不只是鄙人,还有同为当事人的你。呵呵,据我观察,此地应该是幽禁的冷宫,不然不会图有堂皇而虚空清冷,你一个公主跑来此处于法不合,于情不该,不要说你不怕,不怕也不需婢女在外面放哨,不是吗?”满意她的瞬间变色,继续说,“第三点,也是最关键一点,若你豁出去喊人,嗯,的确宫里的护卫、禁军会在最短时间赶来救驾,不过……恐怕远水救不了近渴,因为我会最短的时间杀了你,嫁祸给一个莫须有的恶人再趁乱逃跑,或摇身一变做贼的喊抓贼,移花接木,成了为皇上提供破案线索的大红人也说不定。”呵,说狡辩,谁能比过他花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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