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韧迈步来到中间,瞅了瞅风烛,“风烛兄,刚才谁说谁‘小白脸’来着?”
风烛轻轻一翘虬髯须,干脆地说:“哦,花凋说你。”
“风烛!”花凋不及阻拦,几乎一字一句,目眦欲裂。
背叛!而且当着他的面,毫不犹豫地出卖他,当他死了吗?
雪韧一眯眸,阴寒凄凄地转过身,“你今儿是活腻了?”“啪”的一拍桌子,宝刀出鞘,在屋里划过一道月牙状的刺光。接着,身形一晃,刀已横在花凋的脖颈,冰凉锋利的刃在肤理上印下横纹。
“有话好说!”防不胜防,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花凋乖乖地举起一只手,另外一只手小心翼翼碰了碰刀背,隐约感受到刀意的嗡呜。
小子,一天之内气得雪韧两次拔刀相向,够本事!风烛三两下解决最后一杯茶,抬头观战。哦,不容错过的好戏!
☆☆☆
“我该剁了你的舌头!”雪韧恼怒地道。
“我的宝贝舌头又招惹你了?”花凋为引以为傲的“粲莲舌”委屈!
“你没听过‘祸从口出’?”雪韧冷冷地说,刀身在他的颊上重重地拍击数下,“很显然,之前的事你没放心上,不痛不痒,现在又开始乱嚼舌!”
花凋冤枉地大叫:“谁说不痛不痒?我痛在心上,你能感觉得到?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弃,你让我当了不孝子,呜呜呜……我恨你!”说着,似真似假地扬起袖子,捂着脸哭闹起来。
雪韧乍以为他真的伤了心,也有点失措。
毕竟,那会儿他是怒火攻心才砍断了他的发,现在想想做得的确过头。但是,谁让这个家伙不听劝,变本加厉?自作孽不可活,权当是个血淋淋的教训好了。不过,他有必要哭得那么悲惨吗?
“你哭够没有?”雪韧心烦意乱地撤步,温言道,“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活吗?”
“谁说大男人不能哭?”花凋得理不饶人,拉着雪韧的袖子在脸上乱抹,“性情中人遇到我惨绝人寰的命运,都该掬一把同情泪!看你生得斯文,竟是冷血心肠!”
雪韧迷茫,脱口道:“狡辩!你是做贼的喊抓……”那个“抓”字说一半,突然莫名地硬生生咽下。
花凋和风烛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就见雪韧的双眼死死盯着花凋抓着他袖子的手。
花凋汗毛倒竖,下意识收回双腕,“你……想干吗?我知道自己的手漂亮,你也不必崇拜得如此露骨是不是?人家会不好意思耶……”
雪韧不由分说,探肘擒住他的胳臂,暗中施展内力一扭,花凋防不胜防,被顺势一翻处于被动,“说!你干了什么好事?”
风烛也觉得有端倪,站起身来到近前,静观其变。
“记得什么?我做的每一件都是好事儿!”花凋越来越搞不懂雪韧阴晴不定的性子。刚才还好,为何说翻脸就翻脸?
“嘴硬!”雪韧“当啷”敲了他后脑勺一记铁板烧。
“喂!你不要欺人太甚!”双手反剪于背后,花凋大嚷:“就算是大理寺判刑,也得让人知道罪名吧?”他不要做冤死的孤魂野鬼!
“雪韧,到底出什么事了?”风烛终于为花凋解困——事实上,他也是闲着找点事情做做,免得日后脑袋瓜成了豆腐渣,转都转不动。
“你问他,都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雪韧一咬牙。
“这……天大的冤情!我……只会被人欺负,哪有干大逆不道的本事?你……你太高看我了吧!”
“那你手上的簪子作何解释?”雪韧毫不留情地泼出一盆冷水。
“簪子?”花凋下意识一瞅,险些俯身爬下!
老天,那是龙绻儿借他系发的簪子!完了,他竟忘收起最重要的东西!等、等一下,只有他和龙绻儿知道簪子的事,雪韧怎么会……难不成是龙绻儿背后反咬一口?不,她完全没必要!那么,还有一种可能便是雪韧在诈他的实话!“噢,那是我买给老娘的簪子……呦,孝敬老娘也犯法吗?”
“哦,你何时变得体贴了?”雪韧的指在他虎口一戳,待他发麻的刹那夺过簪子,“这个簪子带有龙纹金边,你从哪里买得到?除了皇族的女子,打造首饰的铺户根本没胆造!而且——还跟我迷糊?你敢对天发誓,说从‘锁兰苑’溜走的神秘人不是你?”以为头上插根簪子他就认不出来人了?哼,也太小觑他的势力!
花凋僵笑两声:“你心思细过头了!我头发被你削断,乱七八糟,哪有脸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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