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一怔,旋即唇边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看来妹妹是选对人了,花凋不像他的表面那么玩世不恭。其实,这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才最有心、最易动容。
哎!还是叹!就怕宫里日后乌烟瘴气,不得宁静!
他是想找个克得住绻儿的人,但照眼下看,没准把他那妹子宠得更加无法无天!
宠?这个字眼……
宁王不禁再度细细打量花凋。这个我行我素、不拘世俗的少年可会好生珍惜绻儿?绻儿吃的苦非人所想,以至于性子不好,一旦他们之间发生矛盾,花凋会体谅吗?如他不能体谅,而他也不在身边,绻儿情何以堪?
心寒,庭院深深,竟找不到能信任的人!
他将绻儿托给花凋,完全是放手一搏!
花凋不知宁王的百转千回,他只觉弱肉强食。的确,无论是宫中还是江湖,都是一样的残酷。何况,龙绻儿刚烈,那个为了自尊连自残都做出来的丫头,哪能忍受欺压?换作是以前刚到少林的他,大概也不会低头示弱,丢了东西已是丢脸,焉可再招摇?
这一刻,他竟然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其实,像他的人,一点都不聪明……想着,双腿一夹马腹,奔至木兰别苑。
“公主!”烟雨抬头一看,吓得差点从马背上掉下去!
花凋、宁王同时抬头,但见小小的人影比之烟雨所说的位置远远高得多!龙绻儿不知怎么办到的,攀着左右几根强行被纠结住一处的细杖,朝最上面的方向吃力地爬着!
宁王刚要开口呼唤,被花凋当即拦住。
“王爷不可!”
宁王扬扬高贵的飞眉:“为什么?”
“会伤了公主……”花凋平静地诉说,专注地望着前面,“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公主刚刚无人帮,凭借本能求存才坚持下去,若此刻王爷出现,残存的精力会立刻溃散……此树高有数丈,即便轻功再好的人也不可能一口气上去,公主若掉下,下面的人则亦无法承受冲劲!”
判断得没错!
宁王毫不掩饰钦佩地点头,坦然道:“没错,是小王的失误。”凝视着上面的情况,思绪飞转,试探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花凋扭过身子,不置可否地一勾唇角,“既是王爷已有打算,又何必转弯抹角?”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顺着龙绻儿的原路悄悄往上攀,不惊不动,到极细密的枝叶处施展轻功带她回身边。
“你看小王上去可救得人?”宁王有点老谋深算的意味儿。
如何救不得?言下之意不就是让他去做苦力?
花凋何等精明,咬牙冷冷道:“王爷、公主均为千金之躯,自是由微臣效劳。”
“辛苦你了,切记慎重。”宁王满意地笑着点点头。
“不敢!”花凋闷哼一声,掉头准备。
☆☆☆
龙绻儿是腰酸背痛腿抽筋。
上次踹花凋那一脚的后遗症到现在都没完全好,时不时隐隐作痛,再加上之前放风筝跑了大半天,又在树上攀爬几个时辰,说不累还有劲头——除非她是铁打的!
该死的乐嘉公主!竟敢把父皇特别赏她的手谕扔到耶么远的地方!
不行不行……她的手臂酸得没一点力气了……
“混账烟雨!为什么跑了?连你主子死前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她正自言自语地抱怨,便听后面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嘲弄声:“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为什么你还是如此恶毒?”
龙绻儿吓得手一松,身子立刻下坠!就在她以为死定的一瞬,眨眼又被抓住腰带,卷入一个温暖的胸膛!
等睁开眼看清来人,龙绻儿傻了,呆呆道:“你……你怎么来……”
“我不来,有人不就命丧黄泉了?”花凋长出一口气,低头瞅着她的小脑袋瓜,忍不住用力拍几下,“能爬上来也要下得去才算本事!往下跳了不起啦?”
龙绻儿抓着他的衣襟,不服气地吼道:“你以为我愿意的吗?都是你,要不是你吓人我才不会掉下去!”
“是我的错?”花凋不无讽刺,“你就在这里挂到天黑好了!”说着,就要撤身!
“你敢走?”龙绻儿习惯性得跺脚。
这一跺脚,脆弱不堪的树枝“咔啪”一声断裂开来!
花凋手疾眼快,迅速环抱住她的小蛮腰,提气上攀另一丛树枝,倒霉的是即便施展轻功提纵术也不能化去龙绻儿的体重,越往上越细的枝干爽快得一分为二!不得已花凋三度提气向上,足点密叶,左右窜动,总算觅到隐藏在枝干间蜿蜒的主干。花凋费了老大的劲头才把她卡在发杈的粗干上,不禁低咒藏于林侧的宁王,“狡猾卑鄙!难怪你不愿来!”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素问
花凋
龙绻儿
朝堂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