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头摸摸鼻子,她跟了上去。
“欧阳睦和你是什么关系?”越想越不对,以他的个性,绝对不会和无关的人牵扯不清。拎起塑胶袋,闻隶书冷淡地撇撇唇,“和你有关吗?”
“怎么会和我无关?”她一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来,“因为你们的宿怨,我被拖下水,而且……”还被那个怪家伙说了一堆的怪话。
他停下迈得大大的步伐,若有所思地看她,“而且什么?”
“而且……”很自然地接过话,说了一半又停了住,她微微侧头回看他,“千古文学,你在生什么气?”他大老爷生气向来和别人不一样,越是和颜悦色就表示气得越厉害。
瞧他现在的样子,握着塑胶袋的手关节泛着青白的颜色,从不对她展现笑容的脸此刻更是看不出一条的细纹,绷得死紧。虽然大体上说来是比较平稳的表情,但她就是知道,他在生气。“我没有。”他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就生气,他更不会就为了那个小小的吻而感到怒火攻心。额际的青筋都在跳动,还说自己不生气?
她突生逗弄的心思,“你该不会是为了欧阳睦吻我才生气的吧?”
当然只是玩笑话罢了,他才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生气,他向来最厌弃这个离经叛道的继妹,讨厌她的一切一切……忽然冷戾的寒芒如利刃般地朝她射来,某人因被猜中心事而恼羞成怒,“凭你?”他的话总是能使她的神经变得敏感,“你什么意思?想吵架吗?”不要说每次都是她先挑起战争,其实他自己也总是在挑衅着,总想要让他们之间充满火花。平时淡漠的眼眸隐隐透露一股森冷,在瞬间冻结她所有的语言能力,紧抿的薄唇吐出一字一句都异常清晰,“闭、嘴。”嘴边浮起莫名的笑痕,此刻的她似乎在故意招惹,“在让我闭嘴之前,我想你最好把你为我带来的麻烦解决了。无论欧阳睦和你有什么瓜葛,都不要扯到我的身上。”说完头发一甩,就可以完美退场。
然俊美的少年迅速放下手中累赘,在她逃离之前拽住她的胳膊,“他对你说了些什么?”“他和我说了些什么,都和你无关。”板着俏脸,从他手心传来的热力灼烫了她的肌肤,并开始钻入骨髓,“放开我。”“你离他远一点。”他道。
她哼嗤,“理由?”他有什么资格要求她这样那样的?
“回答我。”闻隶书深沉犀利的摄人邃眸紧盯着她,打定主意要问出自己想知的答案。高傲地把头撇向一边,左千夜依旧丢去两个字,“做梦!”
眼看又是僵局,闻隶书却把手松开,率先走离人来人往的大道,拉开自家大门。这时左千夜才发觉,刚才的那番争斗,已引起路人们有滋有味的驻足观看,其中不乏同校的学生。那家伙最讨厌的就是受人注目,怪不得会放弃争斗。
优雅地甩甩头发,向前跨出五大步,走进目标。
砰——阻绝一切观望的视线。灰黑的、雾茫茫的河川,遥遥无尽,她站在河川的岸边,迷惘地思考。灰河寂静地以极缓的速度分为两头流淌,仿佛笼罩着死亡的气息。一叶扁舟在远处飘荡,鬼魅地如同幽灵船。这里是虚无的世界。
“你已经站了很久。”柔转动听的女音从河中传来,却看不见任何身影,“迷路的亡魂吗?”她抬起清亮的双眼,环顾四周,“谁?”
声音归于沉寂,似乎潜伏在何处观察着她,她不禁感到寒心透骨,就连风声都显得如此神秘恐怖。“这里是哪里?”
怪异的河流,灰黑却清澈无比,一左一右的流向,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还有那柔婉动听的女声,美妙如同天籁,即使再冷酷的人也会在这如羽毛般轻飘的音律下臣服。“走错的路要自己选择。”突然那声音从她的身后飘忽而现,左千夜回头,随即愕然。一个黑衣的少女正站在她的不远处。她从未见过如此柔媚的女子,完美精致的容颜和那柔若无骨的身段,狭长妖魅的凤眼每一个流转,都能够蛊惑人心,甘愿为她堕入地狱的最底层。她绝不可能属于凡世。
“我迷路了。”这不是问句,而是肯定。没有比迷路这个答案更好地说明她现在的状况了。黑衣少女洁白的柔荑抚过拖地的乌绢长发,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没错,你不应该呆在这里。”嘴角泛起蛊惑的微笑,她的黑玉眼眸却仍是冰冷一片。
左千夜不解地歪头,“你怎么知道?”
“问题太多对你没好处。”阴阴冷冷的口吻,幽幽缓缓的眼波,黑衣少女从头到尾一个表情。左千夜双手环胸,站开三七步,“你不像人。”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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