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清楚女子在月信来时会遭受什么痛苦,但至少在她月信初至时,希望她能减轻些不适。
说了一堆理由,其实是特别为她准备的把!
黄梨江沉默地咬了一口饼,慢慢咀嚼着,发现真夜没有跟着一块吃,只是在一旁看着她进食,不禁有些发窘。
“你不吃?”平常他不是最爱溜出宫到民间去吃美食?对东宫里的伙食挑剔得不得了,贪吃的他此刻怎么光瞧着她吃东西?
真夜伸手抹掉她唇边的饼屑,微笑道:“还是别说的好,怕又说出一些你不爱听的话,铁定会惹你生气。”
黄梨江不爱听的话,无非是真夜取笑她貌似娇娜,女子气重于男子气。
闻言,她沉默地低下头,静静吃完手上咸饼。没再想吐,又忍着苦,喝下一碗防晕的药汁后,才以红豆甜汤润喉。
进食的过程里,一个人负责吃,另一个人则带着有趣的目光瞧着。
暧昧的气氛并未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一整夜,她得心都无法冷静,只能祈祷接下来的航程能够平稳些,别再扰得人心神不宁。
收拾好杯盘,她将食篮放到一旁的桌几上。
“小梨子,若吃饱了,就快来睡觉吧。”真夜已半躺在床上,大方拉开厚毯子,请军入怀。
唉,这人就是不肯给她一个平静么?
“我喝了药,现在比较不晕了。”她郑重地拒绝。
“本太子是那种睡完就可以一脚踢开得人么?”真夜挑起眉,口气危险地问。
“不然呢?”黄梨江一脸“睡都睡了”,想耍赖不认账的表情。
“好歹也得收一点夜度资吧,像云水乡的夜度资,普通姑娘,一个时辰至少得花上五十银贯呢,更不用说那些当红头牌子。”
云水乡?“你常去?”不然怎会这么熟门熟路?
尽管怀疑真夜早已经不是童身,但听他对民间游艺场所的度资这么熟悉,还是忍不住微恼。
“因为要了解民间疾苦啊。”他闭上眼,唇上带着笑。
这算哪门子的民间疾苦!难怪他会唱艳歌。那些艳歌看来就是在妓院里学来的吧!黄梨江闷闷地想。
也许是心情不佳,竟又开始觉得有点晕。她踉跄一步,连忙扶住床缘好稳住自己。
才过一瞬间,她人已被提上床铺,带入一副温暖的胸怀里。
“不高兴啦?顶多以后有机会带你一块儿去,别撇下你就可以了吧。”一个翻转,真夜微笑地将俊美少年压在自己身下,未束起的长发十分纠缠人。
“不是这个问题。”黄梨江推开他得胸膛。“你是太子,根本就不该上妓院。”
“我真得是去了解民间疾苦的啊。”真夜毫不羞耻地说。
“你还说!”她这个侍读当得真失败,不仅没长进太子的课业,还让他不时往妓院跑,弄到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礼乐诗书却通通不懂。
看着黄梨江酸味十足的表情,真夜忍不住调侃:“这种话也只能对你说而已,若你不爱听,那我用唱得好了。”
黄梨江孩子气地捂起耳朵。
他却故意俯近在那扇贝般的耳畔,低唱:“俏冤家,我待你真心实意,自有老天知,明知道你是个薄情人,我只是念念不忘,把你来相思——”自是民间流行的艳歌。
一只细致的玉手毫不客气地掩住太子殿下的尊口,美目圆睁。
勉强推着真夜在床上滚了一圈,上下地位再度翻转过来。
真夜微讶,眸色转深,不觉风情万种地问:“你喜欢在上面?”正好也是他喜欢的。
黄梨江双颊绯红,垂肩青丝不自觉扰动身下的男性胸膛。
“我要睡了,殿下也赶快睡吧。”怕真夜又把“他”当女子调戏黄梨江倏地闭上眼睛假寐。
真夜微微扬唇,听话地合上眼眸,手臂缠抱住身上娇躯,心里轻叹:唉,俏冤家……可惜只能拥有这一夜,再多,就会启人疑窦了。
素来他小心拿捏着适当的界线,这一会也必须如此。次日,带缘一大早能够起身后,便一直嚷着:“殿下好不公平!一样都晕船,为什么只照顾公子,没照顾我。”
“意思是,你嫌弃我照顾你罗,带缘?”朱钰为侍童端来药汁和早饭,忍受着带缘的满腹委屈,心里却只觉得好笑。
“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朱大人,带缘只是想,殿下未免有些偏心……”
“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呀。”说人人到,真夜笑嘻嘻走进带缘休息的舱房,对带缘仔细一看。“会抱怨,可见得是好多了,不然我这趟出门,身边没人可帮忙打理门面,该怎么办才好呢?要不,换个新侍童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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