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吟,你这个时候不好好调养好身体,怕会留下后遗症。”他好声好气的劝道。
她终于开口,轻吐出两个字,“让开。”
“不让,除非你身子痊愈,否则我哪里也不让你去。”他语气十分坚持。她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令她很心疼。
她觑向他的眼里透着漠然,“我跟你已没有任何关系,请你让开。”如今的她哀莫大于心死,对于身子是否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她丝毫不在意。
他温柔的眼神带着哀戚凝视她,“你不认我没关系,我认你就好了,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
“指环已还你,你我如今是陌路人,请你别再阻拦我。”别再对她说那些骗人的情话,她永远也忘不了,他拥抱宁儿弹琵琶时的灿烂笑容,还有那日在河畔,他为了保护宁儿不惜与欧菲郡主动手的情景。
她冷漠的话令路祈心头一痛,见她不顾自己的身子执意要离开,他从腰间取出一柄匕首,递过去给她。“如果你真要过去,就杀了我,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垂眸看一眼那柄在晨光下闪烁着寒芒的匕首,裴岚吟眼神有一瞬间的动摇,但一想到夭折的孩子,再抬头时又是一片冷然,“我的身子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请你让开。”
她不再叫他路祈哥哥,还用着那样陌生的眼神看他,路祈咽下心头涌起的苦涩,坚持的道:“除非我死,否则我不可能不管你。如果你真要出去,就杀了我,我知道你恨我亲手害死我们的孩子,你可以杀了我替他报仇,我绝无怨言。”
她闭了闭眼,不想再看他那张布满懊恼痛楚的脸庞,转身走回屋里。
事到如今,已不是她恨不恨他、愿不愿意原谅他的问题,而是她无法再跟他生活下去。
他背叛了她的信任,她无法再相信他了。
只要看见他,她就会想起当初在自己满心忧惧时,他是怎样快乐的拥抱着宁儿,亲密的教她弹琴唱歌,又是怎样为了宁儿而责骂她疑神疑鬼、无理取闹,心胸狭隘。
还有……宁儿是怎样将她推落河里,害死了她无辜的孩子。
她无法遗忘这一切,也许有一天等她心里的伤结了痂,她可以告诉他她原谅他了,但不是现在,现在她还做不到。裴岚吟休养了十日,直到钱大夫说她身体已经没有大碍,路祈才终于肯让她离开渔村。
一行人一早起程出发,由欧烈的侍卫在前方领路,中间则是路祈与宣勤、欧烈以及裴岚吟与欧菲分乘的两辆马车,后方则由赵寅率领的一批卫林军随行保护。
中午时分,一行人找了个林荫处休憩用膳。
路祈的目光自一下马车就不曾离开裴岚吟,但她始终未曾看他一眼,她与欧菲坐在一棵树旁用午膳,见她吃完饭,他忍不住提醒她。
“记得吃钱大夫开的药。”
她听若未闻,没有做任何回应,倒是一旁的欧菲闻言连忙拿出他们离开前,钱大夫开的那些补身用的药递过去给她。
裴岚吟默默接过药配着水服下。
迟疑了下,路祈走过去,想跟她再说几句话,欧菲狠瞪了他一眼,不客气的轰人,“岚吟姐不想看见你,你闪远一点,不要让她看了心烦。”
“岚吟,你能不能听我说几句话?”他软语央求。
瞟一眼垂着脸不答腔的裴岚吟,欧菲厌恶的挥手驱赶他,“岚吟姊不想听你说话,你快走。”
路祈不理她,直接对着妻子开口,“岚吟,宁儿的事是我做错了,但是,我对她并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闻言,裴岚吟仍低垂着脸,唯有握紧的拳头稍稍泄漏她的心情。
反倒是欧菲忍不住愤慨的驳斥,“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你若是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会亲昵的与她搂搂抱抱在府里寻欢作乐,丝毫不顾岚吟姊的感受?!”
“我没有与她搂搂抱抱。”他不接受这样的污蔑。
见他竟否认,欧菲怒道:“你还敢睁眼说瞎话!路府的下人全都看见了,你对她动手动脚,不仅摸她的颈子,还摸她的肚子。”
听到她的指控,路祈愣了下,旋即辩解,“我摸她的颈子,是在教她如何用喉咙发出抖音,我碰她的肚子,是在教她用丹田发声。”他急忙觎向始终垂着螓首的妻子解释,“我对宁儿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意思,是因为她有一副好歌喉,我才教她唱歌,那日我搂着她,也只是在教她弹琵琶,我对你的心从来没有变过。”
冷哼了两声,欧菲看向坐在附近的兄长,“你相信他说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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