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点点头,赶紧跑进屋里,不一会儿便又奔了出来,将三颗黑沉沉的药丹逐一喂进中毒之人口中。
“史镖师,这灵元活血丹乃解毒灵药,三柱香之后,他们便会醒来,您不妨将他们抬回镖局等候。”梅绛雪温言道。
史镖师半信半疑地望着她,心想:这梅绛雪能在短短一年余便赢得杭州城百姓的尊崇,还给她封了个江南神医“妙手玉观音”的称号,其医术应该不差!只不过,见她年纪轻轻的模样,只是个像花一样的小姑娘,心中难免有些怀疑。
唉,罢了!就姑且信这一次吧,是死是活,就看这三名弟兄们自己的造化了!迟疑了半晌,他终究还是听了梅绛雪的话,命令其他弟兄们将人抬回镖局。
接连几天,杭州城像是给人下了诅咒似的,陆陆续续来了许多身中奇毒的人请求梅绛雪医治。
梅绛雪一边救人,一边心里暗自生疑,上门求医的人所中之毒愈来愈奇特、古怪,也愈来愈难医治。虽然她仍是一一找出解毒之法,但一思及这些罕见奇特的毒,她不免怀疑有人暗中搞鬼,好像存心针对她、给她出难题似的。
这日,当她处理好所有的中毒患者后,已是掌灯时刻。她先让小豆子和小凤回家去,自己随后收拾好药箱,关闭了医庐,这才带着一身疲惫往西郊的住所“梅林雪苑”走去。
薄月初升,清冷的月光迤逦出一地银白,为她照亮归途。
凉风拂过林子,传来沙沙沙的声响,月光洒在树林间,如烟似雾,像兜上一层薄纱般缥缈迷离,梅树的淡香让梅绛雪疲惫的身心完全放松下来,一股软绵的睡意登时涌了上来。
忽地,林中传来细微的声响,惊动了微带困倦的她。
“谁?”她立即睁大眼眸四下张望。冷风拂动树梢,视线之内并无人影,她愣了下,方才明明听见脚步声的,难不成她是累坏了?
微微甩了甩头,她加快脚步走向梅林深处一栋飘着雪白窗幔的雅致竹屋,却始终感觉黑暗中有一双眼睛紧跟着她。直到进了门,她才哂然一笑,或许她是过度劳累,以至于产生幻觉了。
卸下一身疲惫,任由青丝披散在单薄的白色单衣上,梅绛雪轻推开窗棂,精致清艳的脸庞高高仰起,静静地望着天空的圆月,思绪不禁又回到近来频发的中毒事件中。那些人连自己怎么中毒的都不晓得,其中有些人还只是寻常百姓,不可能与江湖恩怨扯上关系,到底会是谁下的毒呢?忽然间,梅绛雪脑里灵光一闪,擅使毒又能不露痕迹的下毒,莫非是千毒门所为?雁哥哥也有份吗?
不,不会的!雁哥哥不会这么狠毒,她随即又推翻自己心中的猜测!
想起雁哥哥,她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义父曾说雁哥哥会来找她,却没说是什么时候。她犹记得也是在这样一个月圆之夜,当她一觉醒来时,雁哥哥已经不见了,柔姨则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只有身受重伤的冷叔陪在她身旁。
隔天,义父便来了,他为冷叔治好了伤口,可冷叔身上的毒已深入经脉,无药可救,义父只能为他延长一年的寿命。
这一年内,每当她问起雁哥哥到哪儿去了,冷叔总是一脸黯然地沉默不语。
她看得出来,冷叔非常想念雁哥哥。她始终不明白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大恶人为什么要带走雁哥哥?义父欲言又止的模样是否隐藏了什么事情不想让她知道?“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这句话背后的涵义究竟为何?
梅绛雪反覆思索,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反倒困倦欲眠。这几日为了医治那些毒患,她夜里总睡不安稳,今日总算所有人都脱离险境,一放松下来便觉格外疲倦,她困盹地半眯着眼,合上窗扉走向白纱垂帐的内室里,几乎是一沾枕,便沉入深深的睡梦中……
冷风蓦然惊醒了她。
梅绛雪张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迎风飘扬的白纱幔。
咦?怎么会有风呢?她明明记得自己关上了窗子的呀!
屋内一片黑沉,烛火不知何时已然熄灭,连续眨了数眼,适应了房里的黑暗之后,她起身坐在床沿,赤裸的双足才踏上冰冷的地面时,一股足以让人轻颤的直觉使她停住动作——
屋里有人!她暗叫不妙,却仍镇定心神,右手悄悄地摸上床头她藏置的一柄长剑。正当她准备抽出长剑时,屋内突然亮了起来,她抬眼一看,茕茕烛火在白纱垂幔上投下光晕,也照映出屋内一坐一立的两条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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