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直以为大阿哥什么都不在乎,然而这次他却为了寻找一个丫头,几乎动员了王府所有的下人。
“你们分头去找,福霖生留下。”元律目光如炬的盯着酿成这个麻烦的始作涌者。
就在云鹤楼闹烘烘乱成一团的当口,王府后院假山后头的一棵松树前,一个女孩儿压根不晓得自己造成的纷乱,兀自继续倚着树干安稳的作着美梦。
枝干蔓生的老树既能遮风蔽雨,地点又隐密,是小鸟筑巢的好地方、休憩乘凉的好场所,莫怪她一坐下就被舒服的感觉包围,情不自禁的沉入梦乡。
夜风一吹,拂开沉沉的树影黑絮,让月华筛出光彩来,柔柔落在睡得不知天南地北的念薏眼角眉梢,有些寒意的冷风吹得她打着哆嗦,双手四下胡抓,除了宪翠的树叶声,没有她要的棉被……察觉到了不对劲,她霍地睁开眼睛。
“哇……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睡觉?”
弹跳而起,念薏想起了自己为了寻找一个隐密的藏身地点躲到这里来了,好整以暇的等着当鬼的福霖生找来,等着等着,因为下午日光正炽,大树不但提供了避暑的效果,更是凉爽得直勾人入睡,不敌诱惑,她就这样睡着了……
“惨了,福霖生找不到我,肯定跑去禀告元律了……
啊!我的孟子!”小小脑袋瓜积满了好多惊怕的事情,吓得她三步井作二步的往云鹤楼奔去。“你要怎么向我交代?这就是你所谓的尽忠职守吗?念薏己经够胡闹了,你还由着她瞎搅和!”下人刚散去,元律马上归咎责任,五官阴骛得像是即将风云变色的天际。
“属下知错!”福霖生不住地向老天爷祈祷,希望念薏能够平安被找到,否则他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死。
只要她毫发无伤回来,他可以不计较自己再一次成为代罪羔羊、当她替死鬼的委屈。从未见过贝勒爷如此发飙,那种不顾一切沉怒模样,让他寒毛直竖。
“启禀大阿哥,您要找的那名丫环回来了!”几个小厮争先恐后的进来禀报,随后,就见慌慌张张的念薏跨进门槛。
云鹤楼四周焦惶的人海阵仗,看到她的出现,个个讶喜的惊叫,教她更加忐忑不安,不出所料,元律果真气坏了。
“元律……我回来了……”
见到她安好如初的返回,元律抿唇不语,嘴角隐约的抽扯泄漏了他激动的情绪,原先吊悬的担心一下子松放下来,竟有些不能负荷。
“元律……”他只是冷冷轻瞥,又不带一丝感情地转视一旁,无所搭理,这反应比被他瞪到还令念意羞窘。
“请大阿哥降罪。”凝滞的气氛让人呼吸不顺畅,福霖生壮胆开口,试图打破僵局。看不到丫头惯常俏皮的活泼样,教人颇不能习惯,他告诉自己这不是替她担心,而是为自己打算。
“别想我会轻饶你,我总会想到法子惩戒你。迷藏是吗?无妨,我会让你感觉自己的前途一片迷茫,永远找不到生存的标的!”他恐吓地道。
“喂……这样不公平……”许是蛰伏己久的良心突然惊醒,念薏艰涩的道出实情,“是我……拖着福大哥陪我一起玩的……”
“怎么,以为互相袒护就可以逃过责罚了?”英挺的剑眉紧蹙。因她与福霖生交好的关系,“这里是有规矩的地方,岂由你胡来!说,谁准你不用背书的?”
“我……”念薏语塞,“是福大哥,但那是我威胁他的。”恼怒的低咆加速凝聚不安,她眨眼呆望气色染上怒红的元律。
“哦?又是使陪你玩捉迷藏?”
“是…福大哥,不过那还是我拜托他的啦!”玩着手指,念薏不敢再挑衅,谁教她一碰着他生气的模样就变得没用了。
“所有人都退下!”元律低喝,炯热的目光直盯着那个停在门前不敢再靠近的女人。
“喳。”连同福霖生在内,每个人希冀听到这句话已经很久了。
大家宁可回到辛苦的工作岗位也不愿多服侍元律一刻,原来状似径松的工作,其实却是容易紧张得心脏痉挛而休克。
“你去哪里?”发现担心一下午的罪魁祸首,妄想跟随人家退下,他出声制止她的痴想。
“你……不是命令所有人都退下吗?”教他的眼神瞧得惴惴难安,念薏只得打马虎眼。
“不包括你!”
“那我……”
“过来。”
“不要,你看起来好像想打人。”乱没骨气的,念薏几乎想抱住房门抵死不从。
“你再不过来我才真的会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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