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来。”
外面进来一男一女,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那女子长得白净小巧,不知为何,众衙役见了她的面容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沐飞卿眼波流转,有丝恶作剧的光在她的眼中一闪而过,她看着众人惊愕的表情缓声说道:“这一位就是本案中的那个死去的陶玉娘。”
“是她?!”
“真的是她!”
“她,不是死了吗?”下面的衙役抑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所以,”沐飞卿提高声音盖住下面的窃窃私语,“既然没有死人,又哪来什么凶手呢?”
大堂上静下来,对着这诡异的气氛,一时之间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突然,王大人大笑了起来,“哈哈,真是荒唐之极,哪有死人突然复活的,江大人,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沐青,你说她是陶玉娘她就是吗?有谁来证明?下面办这个案子的人,谁认识这个女子?”衙役们都为此案得过好处,又动过手脚,哪里肯认。
堂下忽有一人朗声答道:“这女子正是陶玉娘,晚生可以证明。”原来是师爷丁贤文站在堂下。
“你并不曾参与此案,能证明什么?”王大人不悦地拂袖,“下去。”
沐飞卿好像并不意外,“我还有两证人,即刻就到。”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两声苍老的声音,“女儿。”“女儿你没死,我的女儿呀。”一对老夫妻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抱住陶玉娘放声大哭起来。
沐飞卿望向江浩月和王大人,一挑眉似在无声询问:“如何?”
如春风拂过冰面,江浩月冰封多日的面容像阳光里的春山明朗起来,“带李国上堂。”
不知从什么地方得来消息,门外的百姓越聚越多。李国被带了上来,宁紫涧扶着面色如纸的锦儿站在最前面。
江浩月一拍惊堂木止住下面的喧哗,“陶玉娘,你把事情的经过一一讲来。”
陶玉娘战战兢兢,离开那名男子的搀扶,又看了沐飞卿一眼才颤声说道:“小女子陶玉娘,近日里恶疾缠身,从外面求了个偏方,因为有危险所以瞒了爹娘私自煎药来喝。之后腹痛难忍晕了过去。醒来时表哥在身边,我才知道有一个人因为我被冤枉了,因此赶回来向大人说明原委。”
“什么样的恶疾?”
“是种说不出名的怪病。”
“何人给出的偏方?”
“游方僧人。”
江浩月转身,向下面的那名男子问道:“你是何人?”
“小人李良栋,陶玉娘是我表妹。我自小与表妹有婚约,听闻表妹身亡悲痛万分,因此向舅舅和舅妈请求与表妹冥婚。谁知三日后表妹转醒过来,我便带着表妹过来。”
“为何今日才来?”
“我们先在城外休养,进城后才知此事。”
“师爷做好记录,让当事人画押。”江浩月微笑着,对边上监审得脸色发青的新任御使说:“王大人,今天这案子,下官审得可有不当?”
王大人沉着脸,死人都出来说话了,还有什么不当?“没有。”
“那我让无罪之人当堂释放,大人看可好?”
王大人站起身来,“江兄好手段!既无死者,无罪之人自该释放。我还有事,失陪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看来是气得不轻,他以为可以来看笑话,再顺便在相国那里立上一功吗?真让他失望了。
这案子起得莫名其妙,结得也糊里糊涂。陶玉娘与李良栋的话听起来都有些疑点,看来是另有隐情,但是既然已经没有了死人,自然不会再有罪名在李国身上。下面的百姓看到此兴奋得议论纷纷,这案子比戏里说的还离奇曲折。锦儿和宁紫涧激动地冲到李国面前又笑又跳。
沐飞卿走到李国面前,无声地向他拱了拱手便转身向堂外走去。李国此时如身处梦中,有些恍惚,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江浩月向堂下的师爷交待了一声,追了过去。
沐飞卿走得很快,衣襟飞舞飘然若仙。
“沐兄。”江浩月跑到他的前面拦住她,“沐兄留步,多谢你为我二哥洗清冤情。”
沐飞卿停下来,歪着头望着跑得有些呼吸急促的江浩月,眉眼依旧如山水,笑容依然暖如春风,和两年前比起来好像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表情里加了些风霜。说不清原因的让心湖微微起了点涟漪呢,她的嘴角不觉向上轻轻一扬,“不必言谢,你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吗?还是你当我那时只是随便说说?”
“不、不是的。”在堂上镇静如山的他,忽然结巴起来,“沐兄帮了我们很大的忙,我一时不能表达出我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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