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人挂心,无大碍。”
江浩月把手中的案卷递到他面前,开门见山地问:“这卷宗可是师爷所写?”
师爷接过卷宗却没有看上一眼,“晚生病了有些日子了,这卷宗是陈大人亲自写的。”
“喔?!师爷是什么时候病的?”
师爷像是略微想了一下,“好像是那个叫李国的人被捉起来的那一天。”
江浩月的目光犀利起来,“所以,这案子师爷不知是吗?”
“大人,”师爷望着他平静地说,“我与陈大人在凤阳县共事近两年,陈大人曾说他若有升迁的一天必定会对我有所提携。而因这次的案子整个衙门皆有赏赐,独我没有,大人知道为什么吗?”
他知情,虽没参与诬陷却是冷眼旁观。
那师爷不等他说话又接着说:“这案子已然定案,铁案如山,大人不必再费心了。”
“是吗?”江浩月强压怒火,面无表情地问。
“大人,陈大人走之前库房失火,烧掉了很多东西。比如说一些物证、记录等等。不过既然已经定了案,这些东西烧了就烧了,也没什么关系。”
如冷水当头淋下,希望他还来得及,希望对方的手脚没有快到湮灭一切,“那是什么人击晕李国?”
“据说是位义士,没有留下姓名。陈大人赏了些银子,送他走了。”
“义士?!”江浩月怒极反笑。
“那个义士似乎来自京城。”师爷似也有些不忍,“大人若太为难,可将此事交给别人处理。”
交给别人处理?那样二哥就不用死在他手上了。翻案真的就难到这个地步?他却还不想放弃,若被冤枉的不是二哥,难道就可以死了吗?“师爷下去吧。”他站起来独自一人向大牢走去。
看这位新县令不像泛泛之辈,也曾听过他的事。一路风尘未曾洗去,等着他的却是这样的事情。师爷看着他如迎风劲松一般挺拔的背影,叹了口气,可惜了,这案子不管他办与不办,都有可能留下终身的遗憾。
☆
江浩月还没走到牢门前就听见有人在哭,声音听起来像是锦儿。刚进门就看见宁紫涧偷偷躲在拐角上,向他招手。
“怎么了?”他走过去刚一开口,就被四弟一把捂住嘴,“小声点。二哥也不知发什么疯,平时‘好娘子’,‘亲亲锦儿’什么肉麻的话他都叫得出来。锦儿这么远来看他,他居然喊她妹妹。锦儿一听就哭了,把我也给吓出来了。”
江浩月探望过去,见纤弱的锦儿抖得如同风中的小黄花,噘起小嘴瞪大眼睛看着李国,眼泪急急地落下来,“我知道我从小身子不好,你也不用担心,我也不会赖到你身上,非要你娶我。”
李国急得在牢里左右乱窜,“我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锦儿越哭越大声,“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这次的事情,我怕以后没办法照顾你。”
锦儿停下抽泣,缓缓抬起头,伸出小手来轻轻抚在他的脸上,泪痕还未干却笑了起来。沾着泪水还存些稚气的娇颜,显出调皮的神色,“是呀,说不定你五天后会死,可我这一身的病说不定明天就死了。那时我们都在那边,你还会像以前那样照顾我吗?”
“锦儿不许胡说。”李国正色说道。
锦儿咬着唇,柔柔地望着他,语气很倔强,“不管在什么地方,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李国怔怔看着她,鼻子有些发酸,喃喃地喊了声:“傻丫头。”终于伸出手来,把她轻轻揽在怀中。
宁紫涧小声笑着凑到江浩月耳边,“以前是二哥赖着锦儿,今天反过来了。到底是大哥的妹妹,多厉害,二哥被吃得死死的。”
江浩月看着却笑不出来,师爷所说的那些话像乌云罩在头顶,让人呼吸不畅。
☆
悦来客栈二楼,有人趴在翠竹制的窗台上望着街面,散发被风吹得柔若柳烟,纤手懒懒伸出窗外,好像是从那里长出的一支素心兰,“傲天堡,江湖三大势力之一。落霞山庄,数一数二的大财主。有这两路人马在,我还出来干什么?”
“可是时间紧急,他们很难施展开。”
“要什么时间?直接到牢里面把人一劫不就行了。这种小县里的大牢,我看他们只要几个就可以稳稳地把人救出来,多简单。”
“那样他就成了逃犯了,清清白白的人变成了逃犯,很惨的。”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耐心地说。
“要清白的身份干什么?他又不去考状元。江浩月倒是个状元,当得这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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