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出讶异的神情,仍站在原处,留恋的不肯举步。
「天色尚早,我可以晚些再回去。」她笑得好甜,诚挚的诉说。「而且,我还想多听些,增广见闻。」
沉飞鹰用最严格的语气,说出两个字。
「不行。」
瞬间,她的小脸上,露出一种奇异的神采,彷彿在学习著一件新事物,比刚刚听著花魁传授房中术时更专心。
「这是你第一次跟我说不行。」
他表情一僵,难得变了脸色,只是侧过身,朝门外伸手,重复又说道:「大小姐,该回去了。」
罗梦瞅著他,再瞅著他,停顿了几个呼吸的片刻。
一室沉寂。
他垂下了眼,但仍一脸铁青,态度虽异常恭敬,但也同样坚持。
那隻手,就这麼停在半空中,一动也不动。
知道他不可能退让,罗梦才回过头,望著特等席裡另外两个女人,露出饱含歉意的笑。「对不起,有人催著,难免损了兴致,我先走一步。」
「走吧,妳去忙妳的,我还要问更清楚些。」龙无双没有拦人,大方的挥挥手,任由好友离席,不等珠帘垂下,就再度发问。「非得说好听话吗?每次吵架后的夜裡,他就会变得更……」
关於夫妻闺房的谈话,随著罗梦与沉飞鹰步出特等席,沿著雕花栏杆往楼梯走去时,渐渐从清晰变得模糊,终於再也听不见。
来到阶梯前,他习惯性的先走一步,下意识保护著,不让她有任何机会绊著,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
罗梦伸出细嫩的小手来,轻轻搭上他等候的前臂。她的纤弱,与他的强壮,形成强烈的对比。
「沉总管,我明日还要再来。」她甜声轻语,即使差距一阶,仍旧需要抬头,才能看进他的眼裡。「我还想要多听几次,你对我说『不行』。」
他全身僵硬,咬紧牙关,才没有洩漏出心中情绪,沉默的扶助她走下阶梯,穿过原本热闹滚滚,却因為看见她出现,而变得寂静的大厅。
当两人踏出大厅,人们的窃窃私语,才如涟漪般,一波一波的漾开。
他们都惊艳於她的绝色。
他们也都记得,她曾经被淫贼所辱。
在眾人的注视下,罗梦提裙踩上马车的木梯,藉助沉飞鹰的搀扶,娇弱无力的坐入马车裡。车裡铺著软褥,还有為了御寒,搁著炭火的小小暖炉。
沉飞鹰先放下,织著牡丹的枣红色彰绒轿帘,隔绝寒风入侵,免得冻著了轿子裡的娇贵人儿,确定她被保护得暖暖的,才坐在车驾上,在玄武大街上扯韁\回马,往罗家的方向走去。
马蹄轻踏,在石砖上达达有声,日光照著彰绒轿帘,帘上牡丹宛若盛开。
只是,才过了一会儿,罗梦就从内掀起轿帘,探出绝美的脸儿,稍稍倾身上前,在他耳畔之后唤著。
「沉总管。」
「属下在。」
她吐气如兰,幽香淡淡。
「我听花魁说道,男女欢爱的姿势颇多,仅仅是《玄女经》上所说就有九法。」她柔柔的、很清楚的,在他耳畔后细数。「龙翻、虎步、猿摶、蚕附、龟腾、凤翔、兔吮毫、鱼接鳞、鹤交颈。」
握住韁\绳的大手,比平时紧得太多,大手的关节紧绷到发白。
「大小姐,请放下轿帘,不要冷著了。」他的声音太过沙哑,虽然努力想恢復,却无法控制。
「我不冷。」她不依,语音低低,靠得更近。「我好热……」
韁\绳几乎要被握断了。
她却又还说:「这些方式,沉总管可曾听说过?」
他别无选择,只能回答。
「是的。」
「那麼,亲身尝试过吗?」她好奇又问。
大手紧了又紧,十指都陷入掌心,深得掐出血来,非得用尽所有克制力,才能保持语气淡漠,不被看出受她话语言行影响。
「这种问题,大小姐不宜发问。」他耐心指正。
她轻呼一声。「喔,抱歉,原来我不该问你。」
「是不该问任何人。」他在心中决定,在她要对任何男人,提出同样的问题之前,他就会先戳聋对方的双耳。
然而,事情却没这麼简单。
「是吗?」罗梦喃喃说著,万分无辜的说道:「可是,我不只是想问。」
猛地,沉飞鹰转过头去,速度快得连颈骨都发出喀嚓一声。他瞪著那张花容月貌,看见她小手垂落,书页唰唰翻过,图中男女交欢姿态,彷彿活了起来,引人无限遐思。
「我想找个男人,教导我嚐嚐云雨之欢。」她认真的说著,双颊嫣红,弯弯的红唇噙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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