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张丽红心底就有无数怨怼,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嫁到陈家这么多年,都未能生下一男半女,难怪她会那么害怕自己如果不早日将家产掌握在手中,万一陈水轩再娶,续弦有后,那她岂不是啥也没有了吗!
综合以上原因,再加上她本来就爱财如命,也难怪张丽红会对陈家的家产这么汲汲营营,甚至是不择手段了。
一大清早,太阳也不过露出半张脸,以陈水轩为首的一群家丁,扛着张丽红这一个月来陆陆续续准备好的礼品、绸缎、金饰、玉器什么的,反正一箱箱的也没人能看得到里头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带着一些丫鬟伴着一顶特制的大轿子,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出了城门,上了官道,准备往襄阳而去。
在那顶特制的大轿子里,张丽红悠哉游哉的躺卧一侧,从她不时扬唇轻笑的举动看来,恐怕连瞎子都能感受得到她的得意。
因为到目前为止,她与弟弟合谋想并吞陈家家产的事正顺利的进行着。
反观在张丽红的威逼下,愁苦着一张脸,且紧绷着身子缩在一角的陈水柔,可就委屈可怜得令人同情了。
昨夜开始,在张丽红的紧盯下,睡不成眠的陈水柔,苦于找不着机会逃走,此刻的她已是心力交瘁、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等到大伙儿休憩的时刻——
「哥,我可不可以自己骑一匹马跟在你身边?」
耳边的淙淙水流虽然令人向往,但陈水柔却没空去享受那份溪水泼在脸上的清凉,倒是在停轿休息的第一时间,就赶到她哥哥身边这样要求。
她实在无法再跟张丽红同坐在一顶轿子里了,不只是因为她大嫂那份得意外加示威的嘴脸太讨厌,最重要的是她想逃跑!
既然要逃跑,天天坐在轿子里,又是在她大嫂虎视耽耽的注视下,自然不可能成功;也就难怪她要抓紧每一次休息的机会,要哥哥陈水轩让自己骑马了。
「不好吧!水柔,外面这么炎热,你会受不了的。」
看妹妹双颊通红,额上更沁着汗珠,肯定是热着了,陈水轩索性将手上刚浸湿的布巾往她脸上擦拭。
「不会的,哥!我不怕热,何况外头的风这么凉爽,我——」
「这怎么可以!」
完了!听到身后传来张丽红的声音,陈水柔就知道她的逃跑计划又失败了。
「水轩,你不可以答应水柔!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在外面抛头露面多不像话,何况,万一不小心给跌下马受了伤什么的,我们怎么向人家交代?」
张丽红的话虽是对着陈水轩说的,但一双满含威胁和警告的眼,可是偷空直觑着陈水柔。
想起大嫂曾经撂下的狠话,陈水柔再次无奈的转身离去。
「水柔,你大嫂说得也有道理,你……水柔,你要去哪里?」
「我去洗把脸!」远远的回话,却已是语带哽咽。
她不想爹爹跟哥哥被害死呀!
不想屈服却又逃不了,她该怎么办?
朱仙镇来升客栈
「水柔,你开开门!」
「什么事?哥。」
「我看你整个晚上都不说话,又没吃多少东西,所以要店小二准备了一些点心,你……咦,怎么了,水柔,眼眶怎么红红的?」
陈水轩是个粗枝大叶的男人,除了钻研武学,其他的事对他来说,全都被归类为小事。而这些日子他之所以会注意到陈水柔,绝不是因为他突然转性,变得细心了,而是因为她这几天的变化,实在大到像换了个人似的,让他要全无感觉都难。
「没什么,只是眼睛进了风沙而已,一会儿就没事了。」陈水柔避重就轻的说。
天知道这些天她都好烦恼、好害怕!
她其实早想逃得远远的,可又怕真逃了,爹爹和哥哥怎么办?她又不是没见识过大嫂的狠劲。
去年初冬,一个新来的小丫鬟托了壶冬茶要送到张丽红房里,怎知她竟突然冲出房门,不但撞翻了整壶热茶,还烫伤了小丫鬟整个头、脸和手臂。可是她不但没请大夫来为她看诊,还为了不过是几滴茶不小心飞溅到她的衣裳上,就发狠的毒打了小丫鬟一顿,还无情的将她赶出府邸,甚至扬言如果谁家敢录用,她就跟谁没完没了。
还有今年初春,长工的儿子小亮,正做着每天例行的打扫,岂料会有人从一旁无声无息的出现,他虽然眼明手快的立刻停下打扫的动作,尚在庆幸祖上保佑,没挥到他们的大夫人时,没想到张丽红却为了一根不长眼的扫帚毛轻掠过她的白色绣鞋,就抓狂似的命人将小亮的双手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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