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震眸光闪烁,很是雀跃地点头道:“好啊,葡萄酒可是连父皇那里都罕见,还是你有本事。”他下了马,也进了车内。
晏清殊待他进来,便把车门关上。
司空晨疑问道:“巧眉不进来吗?”
“她嫌车子太小,说是坐不下她。”晏清殊拿过一个新杯子为太子倒了酒。
“你这马车还叫小?再多坐进来两人也绰绰有余。”司空晨笑着将酒一饮而尽,赞叹道:“味道真是不错,再来一杯。”
晏清殊又为他倒了一杯。
他一边喝酒,一边似不经心地问:“父皇这一次怎么想到要你去灵城任参赞,莫非你对军务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哪懂得什么军务?殿下您看我一天到晚无非伴君弹琴,风花雪月,朝政上的事情,我从来都不理的。”
“那倒怪了。”司空晨再倒了一杯酒,却持着杯想了想,沉声说:“上次你来向我示警,但是一直没有明说,为何我大难即在眼前?”
晏清殊斜晲他一眼,“殿下,清殊向来不过问朝政,上次之所以冒险去警醒殿下,是因为我身为司空朝的臣子,实在不忍心见朝内动荡纷争,而且我家有个傻丫头,一直傻乎乎地将心搁在殿下身上,我也不忍见她自寻死路。”
司空晨眉尾一挑,看了看车门,“你是说……”声音又轻了些,“外面那人吗?”说完他就笑了,笑得很是温文。
“巧眉的确是个好姑娘,为人开朗乐观,又肯帮助穷苦百姓,连宫中的皇妃们都喜爱她。”
晏清殊的眉宇倏然冷凝了起来,身子也僵住了,他盯着他的脸,慢声说道:“殿下是否知道,这丫头毛病无数?”
“哦?”
“她是个相当狡诈的人。”晏清殊冷笑道:“自小到大,她很会讨好周围的人,您以为她是为别人着想吗?不,无非全是为了她自已,幼时她来我家做客,就哄得我爹很喜欢她,到现在,我爹疼她还是超过我个儿子。其实,从来没有人能逼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她总会巧妙地脱身。”司空晨听他絮叨着罗巧眉的坏话,笑道:“我倒觉得她没有做错,生在世上,总不能处处与人结怨吧?若能人人都像她这样和旁人相处融洽,又不伤了自已的利益,有什么不好呢?”
暗暗咬牙,晏清殊又道:“这丫头还有很多不好的习惯,她喝醉酒就会将旁边的人连打带骂,而且因为老去给死人化妆梳头,一天到晚浑身都是怪味,还有几天不洗澡也是常事。”
司空晨听了却哈哈大笑起来。“还真是可爱,你对她满了解的嘛。”
“同在一个屋檐下,想装作看不到她是不可能的。”他仔细留意太子的表情,“所以,殿下有意纳她为妃,也请慎重考虑。”
司空晨噙着笑道:“好,我会慎重考虑的,多谢你的提醒,话说回来,我到底有什么大难即在眼前?”神情肃整,忽然将话题拉到了最初,“此时周围没有那些监视你我的眼线,你是不是可以放心一吐实情?”
晏清殊思付许久道:“殿下,这件事我只是听得一个极为信任我的人和我私下提及,如果我说太多,只怕会给那个带来麻烦。我只问一句——殿下,您确实想逼宫吗?”
司空晨差点跳起来,杯中的酒液因为身体的震颤而泼洒了大半。
“清殊,你知道你说这句话是要被砍头的吗?”
他赫然的冷峻严肃,让晏清殊无奈的苦笑。“我说不方便说,殿下非要逼问我,如今说了,殿下又以死要胁,这叫我们做臣子的该如何是好?”
平静了半响,司空晨重新坐好,“不管你从哪里听到这种混帐话,以后都不许再对任何人提及,这也是为了你的性命着想,明白吗?”
“微臣再明白不过。”晏清殊伸了个懒腰,“可是不知道外面的人是不是都明白?殿下,您还是早做打算吧。”
见司空晨脸色阴沉地出了车厢,坐在外面,对里面对话听不真切的罗巧眉凑过来问道:“殿下,您刚才和他说什么了?我怎么好像听到你们提到我的名字?”
司空晨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清殊是个好人,虽然外表冷漠些,但其实他心中很在乎周围的人,你也就别和他闹脾气了。”
她脸一红,“我才没有和他闹脾气。”
“若没有,你就不会坐在外面了。”司空晨竟然看出两人之间的小别扭。
罗巧眉尴尬地别过脸去,“您不知道他……有时候多气人?”
“我能猜得出来。”他微笑,对她眨了眨眼,“这种事情旁观者清,你们两个人啊,是当局者迷,有空和他好好谈谈,别再使小性子了,你不知道你们现在能朝夕相处在一起,是多幸福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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