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瑕浑身一震,缓缓放下掩耳的手,抬起头来,惊疑地望着他。
凤天影直直地把目光探入她眼中,一字一字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在你亲手熬的汤药里下毒,谋害你丈夫的性命吗?”
下毒……谋害?!清眸里浮现惊骇之色。
房门开启,重又关上。房间里只剩她一人呆呆地跌坐在角落,呆呆地望着桌面那盏微弱的烛光。
“噗”的一声,烛光熄灭,一缕青烟袅袅散去……昨夜里起了风,到了早晨,这天就变了。天空阴沉沉的,凤舞山庄笼在晨雾里,座座亭台楼阁似在虚无缥缈中。
太夫人早早地领了一拨人气势汹汹地来到凤阁,入了厅堂,却不见凤天影的踪影。
“他倒识趣,听着昨夜的风声不对,铁定在脚底抹油,逃得没影了!”阮霸面泛冷笑。
太夫人绷着脸,坐在太师椅上一言不发。
俄顷,一个小童匆匆前来禀报:“凤主子还在房中安睡,小的敲门催了几声,凤主子只说让您先等等,他起了床还得梳洗更衣。”
“混账!”太夫人猛力一拄拐杖,恼怒不已,“他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在老身面前摆那么大的谱!无瑕呢?燕青呢?你们一个个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把这些人统统带到老身面前来!”
一班仆从唯唯诺诺,正想分头去把人请来,却见门口人影绰绰,几个丫鬟陪同姬无瑕入了厅堂。给太夫人欠个身,斟上一杯茶,这儿媳就静静坐到一边,低头看着足前地面,目光竟有些木然呆滞。
从姬无瑕走进来起,阮霸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她身上,见她神情黯淡心不在焉的样儿,他皱了皱眉,径自坐到了她身边一张空座上。
又等了足足一盏茶的工夫,厅门口终于又传来脚步声,凤天影今日穿了一袭品月长衫,手中居然还持了一把描金的玉骨折扇,玉容含笑,徐步走来,一派清闲散漫的样儿,倒像个风流倜傥的公子逛庙会来的,好不悠哉!
燕青本本分分地跟在主子身后,进了厅堂,放眼望去,喝!太夫人的头顶都快冒烟了,偏偏主子还冲她露齿一笑,慢悠悠吐出来的话儿照样没个正经:“一日不见,娘变得年轻了嘛,这张脸今儿让人瞧着是非常的‘冻人’哪!”
“放肆!”阮霸狷急地站出来,手指头还没戳过去,就被横来的扇柄挡了回去。
“啪”地展开扇面,凤天影入了座闲闲地扇几阵凉风儿,笑道:“大哥今儿个没吞火药吧?做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猴蹦猴蹦的?没个气度!”
血气往上涌,阮霸险些气炸了肺。
瞧着这个“儿子”谈笑自如、气定神闲的样儿,太夫人暗自惊觉:这个人表面看似嬉笑怒骂玩世不恭,实则睿智暗藏处变不惊!她确实是小觑了他,把一条潜龙当成了池中泛泛之物!
“老身没有想到,你今日还能面不改色地来到老身面前,就凭你这份过人的胆色,老身也不能不道声‘佩服’!”
凤天影摇着扇儿笑吟吟地道:“娘,您可是头一回夸孩儿呢!”
“娘?”太夫人冷笑,“不敢当!老身可从来没有你这么一个儿子!”
“娘怎么说这话儿?您还没老糊涂吧?”凤天影浑似听不懂她的弦外之音。
太夫人不怒反笑,“你既然叫我一声娘,我倒要问问你,你的生辰是在什么时候?你出生时山庄里发生过什么事?你的名字是谁帮着取的?不要说你连这些都不记得了!”
凤天影摇了摇头,尚未开口,太夫人又冷声道:“老身不想听你那些不正经的玩笑话,真要是老身的儿子,就快快回答这些问题,要是答不出来,你就老老实实把自个底子掀出来,滚出凤舞山庄!”
话声刚落,忽听一人大声接道:“谁敢把我的丈夫赶出家门?”厅堂门外一声娇叱,姗姗来迟的年媚素竟仗剑穿堂而入,站到了凤天影身边。
“年媚素!你又来捣什么乱?”阮霸见了她,分外眼红。
“姑奶奶想来就来,你管得着吗?”年媚素毫不示弱,美目瞪着太夫人带来的一干人。
太夫人见了她这样儿就头疼,攒拢着眉道:“素素,老身今日要把个外人逐出山庄,你先坐到一边去。”
“外人?”年媚素美目流波一转,瞄上了阮霸,“婆婆说的外人,是姓‘凤’的,还是姓‘阮’的?”
“年媚素!”阮霸戟指怒目,“你居然来帮着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你是何居心?”
“咦?你倒还有些自知之明嘛!”年媚素笑容里有几分刁钻,“你还记得自个是个来历不明的人,就不必婆婆再开口,你也该卷卷包袱,少在姓凤的地方煽风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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