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侍卫齐刷刷跪在何其欢面前,“恭请王后还朝。”
满院的人都惊呆了,他们以为明阿哥的媳妇居然是当今大理王后?!那……明阿哥是什么人?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谁也不敢吱声,满院子里默默地跪了一地。何其欢欲走上前去接旨,明阿哥一把攥住她的手,在她的耳边轻声央求着:“别去……别去,你别去。”
何其欢挣脱开他的手,低声说道:“当年你没有带我走,现在我还走得了吗?”
“其欢……”
“我是大理段氏王朝的王后,这是我的宿命,我逃不了。就像你不是明阿哥,你是大理段氏王朝的明王爷,你也同样……逃不了。”
她一步上前越过他,接下了那道旨意。
何其欢摇身一变永欢王后,眼见着她就要再次从他的眼前消失,段正明,大理段氏王朝的明王爷做下了决定。
折身他扶起村长和村里的老少,抱歉地望着众人,他蓦然开了口:“抱歉,段某食言了,我不能教孩子们念书识字。但我保证,我会请先生进山,教导这帮孩子们——我保证,以我王爷之尊来保证。”
撇下仍摸不着头脑的一干人等,他走到众侍卫宫人面前亮明了身份,“本王乃段氏明王爷,本王护送永欢王后一并回宫。”
这一次,他不会再离开她,放她一人独自面对深深宫闱。
他能为她做的,或许就只有这么多了。
永欢王后、明王爷双双回到大理首府,回到宫中。
她贵为后,更得王上恩宠入住大正殿。他被封顾国君,与相国高泰明成为当今王上的左右手。
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可她却难展笑颜,而他却难解心结。
停在那里的唯有他铮铮的誓言——这一次,他不会再离开她。入夜,忙了一天政事,又同段负浪下了一晚棋的王上段素徽终于回到了大正殿内。早有宫人上前伺候他更衣,他摆摆手斥退了宫人,独自走进他和王后的寝宫之中。
他的王后,他的妻,他的欢,独坐在灯下正绣着什么。
段素徽慢慢地走上前,走到她的身边,从身后将她一把揽到怀里。吸着她的发沁出的香气,感受着她身体的柔软,他努力让自己沉醉其中。
“其欢,谢谢你,谢谢你回来了,回到了我的身边。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我不可以没有你,其欢。”他的拥抱是那样的紧,紧到足以让她窒息,紧到让她无法推开他。
何其欢捉住了他的手背,双手交叠,感受着他的怅然若失,她却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那就由他来说吧!
“其欢,一直以来你都是最最支持我的人。如今我已贵为王上,你也身为王后,我们前面的路更长更难。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出现什么人,你都还会一如既往地支持我,对不对?”
何其欢站起身来,让自己从他令人窒息的怀抱中脱困。望着他,凝望着与她成亲五载的夫君,此时此刻,久别重逢的她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今夜的段素徽却似有千言万语。
“其欢,你是聪明人,你很清楚。自五年前,永娴太后病重时为你我赐婚,我们俩这辈子就注定拴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开了。若定要分开,我活不得,你也活不得,我说的,可对?”
他牵起她的手,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同样是牵手,何其欢却只想甩开。
终于,她再也矜持不下去了。
一把甩开他的手,她无法抑制地大喊出声:“我做错了吗?素徽,你告诉我,我做错了吗?是我做错了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接受这样的结局?为什么要用我一辈子……一个女人一辈子的幸福来偿还?”
段素徽退后一大步,退进没有烛光照耀的暗处。站在角落里,他阴冷的声音自地底传出:“那……是我做错了吗?是我做错什么了吗?是我做错了什么,要用我这一辈子来还吗?”转动着腕间的七子佛珠,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认了,“就当我做错了吧!其欢,就当我做错了吧!我用我这一辈子来还你,可以吗?这后宫的主宰,这一国之母,这无尽的荣耀与富贵,这些,够还你这一辈子吗?”
他再度伸出手将她抱在怀里,这一次,任何其欢拼尽全力,也无法挣脱。
这,便是她的宿命。
他们俩共同的宿命。
清晨,天刚拂晓,段正明便提着食盒进了大正殿偏门。
听侍候其欢的宫人说,回宫的这段日子,她一直食欲不振。他做了几道小菜,全是拿山里的食材烹制而成。在山里时,他记得她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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